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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读者十年精华-第4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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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航的损失是由英方造成的。

  廖家慧发言。她指出英方的不合作态度对谈判不利。她认为除全部赔偿中国损失外,英国公司别无它路。

  双方争执不下。奈特大发脾气,他居然掉过头去,把脊背冲着会场。

  三位中国人筑成的长城在英国人面前矗立了三天。到了第三天,英国人感到了这长城的牢不可破。

  英方技术负责人奈特悄悄溜出会场,一些技术人员也不辞而别。会场最后只剩下公司驻苏格兰总代表泰勒及基地几个头头。

  双方不再说话。会场上骤然寂静无声。

  泰勒作了一个要发言的手势。他将要说什么?还会提出什么理由?还要再谈多久?三位中国人齐唰唰盯住他,使他觉着浑身不自在。

  “我向各位道歉,”他开口了,“并向中国民航道歉。由于本公司给中国民航在经济上造成了重大损失,我们同意用赔偿方式来解决。”

  他们三人相对无言。几乎同时,大滴大滴的泪珠扑簌簌滚过每个人的面颊。

  1985年3月5日,这家英国公司和中国民航在北京签订了赔偿合同,英方的赔偿数额高达304万美元。这也许是中国民航索赔史上数额最大最特别的一次索赔了。

  九

  事情到这里似乎应当结束了,可在采访中我发现并非如此。

  据说这一索赔事件之后,那家英国公司送给薛其珠一个绰号叫“硬女人”,他们敬畏她。事隔一年后薛其珠又一次去格拉斯哥,这个翻修基地以空前隆重的礼仪接待了她,一位英国技术人员悄悄向她发问:“你为中国民航立了一大功,肯定会受到重奖吧?”

  她笑笑,心里却苦苦的。

  的确,没有鲜花,没有奖金,甚至没有肯定的鼓励,什么也没有。这位使英国人生畏的“硬女人”,回国后遇到的却是一连串不可思议的麻烦。她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流言搅得不得安宁,她甚至还被莫名其妙地调离发动机岗位近两年之久。有一阵子,连她自己也开始惶惑起来,不知道争回这笔巨款是否做错了。在我采访她的时候,那笔304万美元的赔款已行将花完,可这件事竟像一片新的阴影又填满了她的心胸。

  她苍老了许多。白头发更多了,脸上的皱纹也更多更深了。眼里不再有犀利的光芒,遇上风还爱流泪,老要用手绢不住地擦。不过一说起她的工作,你仍会感到她还是那个“硬女人”。

  这是一位极其平凡的女工程师。

 

Number:1596

Title:“寡妇村的”三十九年

作者:黄欣祥

出处《读者》:总第90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一

  在中华民族大地上,有这么一个村落,男人一夜之间消失了,但都活着。从此以后,女人们生活在一种柏拉图式没有肉体接触的灵魂溶合的梦幻中。这个梦做得实在太长了,从如花似玉的少妇,变成了两鬓斑白的阿婆。近40年啦,有极个别的女人实在憋不住了,疲倦了,换了新梦;有的思恋过度过累,仙逝了;而绝大多数女人信奉宿命论,她们守着活寡,在祈祷,自信会感动上帝,把男人的肉体,不是虚幻的精神,原原本本地送还她们。

  男人没有了,女人们为了生存,为了梦中的男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用她们孱弱的躯体艰辛地支撑着那片畸形的、缺少了阳性的天地。

  二

  39年前,这个滨海村落的男人像苍穹上的星星一样存在,闪烁着光和热。他们粗犷的胸怀支起肌肉发达的双臂,搂抱着所爱的女人,尽情欢乐;用质朴勤劳的双手,捕鱼种地,繁荣发展着这个平凡普通的村落。人们的日子过得虽谈不上富裕,但也清贫自在。

  可是,自从1949年冬,一群国民党兵从淮海战场溃逃到这里,人们的日子就像风平浪静的水面,倏地掷进一块石头泛起了涟漪一般动荡不安了。

  翌年5月12日夜,“嘭嘭嘭”的砸门声,“哐哐哐”的锣声,把村民们从梦中惊醒。

  保长挨家挨户地喊着,说国军要查身份证,要大家在祠堂集合,否则以通“共匪”论处云云。此刻,村子四面八方被荷枪实弹充满腾腾杀气的国民党残兵包围着。147名青壮年到祠堂后,当即就被抓了起来,押到登陆艇上,准备送往马祖、金门和台湾各岛服役。从此,这个村落便成了闻名海外的“寡妇村”,100多名妇女独守空门做了“活寡妇”。谁也没想到这一别竟相隔39年。

  三

  男人们被妖风一夜间卷走了,从此,这个小村落失去了往日的生气。接连数日,全村白天死一般的寂静,烟囱不见袅袅炊烟。每至夜深,全村上空荡漾一片片女人的啜泣声和小孩的嘤嘤声。

  村东头一间简陋的破屋里,一个姑娘摸着自己渐渐隆起的腹部,欲哭无泪,欲喊无声。她叫阿珠,是这村落女性当中“喝墨水”最多的文化人,她是个漂亮而多情的女人,但此时也是令人怜悯的女人。本来“寡妇”这样的称呼就使人心寒的了,可她在这个畸型的阴性社会里连称“寡妇”的待遇都享受不了,她是唯一的没有上“寡妇籍”的寡妇。

  五个月前,有一天,阿珠到淡水井打水,与驻进村不久的国民党残兵中的一位副官邂逅相遇。他们都是念过书的人,一见如故,谈古论今,是那么投机,那么和谐,接触次数多了,彼此产生了爱慕之情。有天晚上,星星似明非明,似暗非暗。海滨的沙滩上,阿珠和副官。他们穿过礁丛,避开狂热的浪花,爬上一个巨大的平顶的礁岩上。副官甩下黄呢军大衣,将阿珠抱起,放下,疯狂地扑在她丰腴的躯体上,长吻,热抚。她醉了,全身发麻,忘记了一切。突然,她下意识地推开他,说:“等等,我们还没拜天地呢!”

  于是,他们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双双跪下,向星空、大海参拜,互拜。阿珠感到,从此以后自己的一切将属于副官。他们是大海、苍天做媒证的合理夫妻了。

  可是好景不长,副官留给阿珠一个大肚子,跑到台湾去了。10年过去了,她为这个副官守身如玉。她将孩子生下,抚养大;她顶住了可畏的人言,顶住了寡妇们对她这个准寡妇蔑视的目光,她感到再也不能傻等下去,她要去台湾找那位夺去她贞操的男人。

  她设法经香港转道到了台北,经艰辛努力找到了那个副官。此时,他已是少将军衔。少将旧情难忘,把她带到“迷你”超级酒家亲热恩爱了四天,阿珠倾泄了几年来的苦水,熨平处女地的荒芜。

  然而,就在第五天,一位涂脂抹粉的摩登女郎傲气十足地破门而入,点着阿珠的鼻子骂道:“你这大陆婊子,到这里勾引我男人,死不要脸。你发情了实在憋不住,街上公狗有的是,找它们去。”

  少将惊慌失措,万分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一个是情深意笃,拜了天地的大陆妻子,一个是前途所系的上司的千金。阿珠瞧少将这样一副狼狈相,一甩袖子走了,将他留给了他上司的小姐。

  四

  “阿岭,你这冒失鬼,你走了,叫我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啊”!寡妇村里深夜欷??的嘈杂声中,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哭骂声。熟悉声音的人一听,就知道是阿香在咒她的男人。

  也难怪,新婚燕尔的蜜月还没度完,就失去了阳性,多惨,多苦啊!

  那天晚上,阿香看势头不对就将丈夫阿岭藏在院内的草垛中。由于她在村里以泼辣和风骚闻名,和驻在村里的国民党残兵混得很熟。其中一位军官模样的,走近阿香,用手搔着她丰腴得撩人的胸脯,淫笑道:“哈哈,你男人不见了更好,你就跟咱弟兄们一块儿到台湾享福去吧!”

  “那好,等我锁上门再跟你们走。”阿香心里明白,知道他们是壮丁,不会要女的,故意这么说,是想尽快把他们支走。

  但,事与愿违,躲在草垛里的阿岭听老婆要跟人走,急了,不顾一切“嚯”地从草垛内冲出,喘着粗气大喊:“阿香不能跟你们走,还是我去。”

  阿香回头见丈夫那副狼狈样,气得直跺脚,扑在丈夫怀里,捏着他的胸肌大声哭骂:“你走你走,你要记得自己回家,我阿香最多等你四年五载的,迟了我就嫁人。”残兵们听了一阵狂笑。就这样阿岭被抓走了。

  结果,阿香没嫁人,也没生小孩。10年、20年、30年……等待着丈夫回来。

  五

  爱是一种神奇的力量,也是一种巨大的心理负担;爱是幸福的暖流,也是痛苦的折磨。她可以使人精神焕发,神采飞扬;也可令人黯然神伤,形容憔悴。

  寡妇们年复一年在肉体和精神的痛苦中徜徉、挣扎,言谈举止,已从昔日妇女的三从四德的桎梏中蜕变了,变得放肆、变得粗野。她们谈得最多的也是最敏感的是性。这些过去难于启齿的话题,在她们失去阳性安抚后,慢慢成了热门。她们或多或少地凑在一起,自然地就会谈论着男人,津津乐道地谈论各自的罗曼蒂克和往日同自己丈夫的性感受,一点也不脸热。她们在田地里干活,也忘不了用泥巴搓成长条相互抛掷,逗乐取笑,以此来满足她们的肉体、精神的空虚。

  她们特别喜欢谈论别人的隐私,话题大都是从谈阿珠开始的,说者有滋有味,听者眉开眼笑。这样,她们既可望梅止渴,又不伤大雅,反正阿珠已到台湾去了。说这些事最积极的应首推阿香。

  “阿香,你为什么把家里的公鸡都宰了呢?”

  “养着它们晦气。它们在母鸡身上爬上爬下多开心,我阿香长得这身白白的嫩肉,没有人爬,没有人摸,连只鸡还不如。”

  她们渐渐等急了,难免就会偷汉子。不过第一个偷汉子的不是阿香,而是大家公认最老实的阿水。偷食禁果,在那样的社会环境里,大家只是同情,没有揶揄,没有恶意的讥诮。

  六

  1986年11月以来,美国记者劳伦斯、法兰西斯夫妇和台湾记者李永得、徐璐相继来到“寡妇村”采访,证实了“寡妇村”的存在。

  问:你们为什么不改嫁?

  答:我们想,丈夫总会回来的。他们回来需要妻子,需要孩子,需要栖身的窝。

  问:这些年你们是怎样熬过来的?

  答:多亏政府关心。

  阿云老婆婆家的庭院里摆着一副与新建房很不谐调的旧石磨。尽管齿牙早落,磨不成豆浆,碾不成粉,可老人总舍不得把它丢掉,且把它看得比金子还要珍惜。这石磨是她的精神寄托啊!当笔者问及此事时,老人老泪纵横。

  阿云原是外地人,早年因家乡遭水灾,沦落“寡妇村”谋生。村里有位叫林家士的青年同情她的处境,娶她为妻。婚后夫妻相亲相爱,逢年过节夫妻共推石磨,同做米??、蒸年糕,情深意笃。丈夫被抓去台湾后,她独自推石磨,一步泪双行。日复日,岁复岁,磨矮了石磨,磨尽了她的青春,也磨碎了她的心。不知多少回她扑在石磨上痛哭;靠倚着石磨幻见丈夫归来,顾眄夫妻推磨的欢乐情景。她说“有朝一日,夫君回来,我要他量量这石磨矮了多少。”

  七

  39年过去了,“寡妇村”贫穷落后的历史已被人遗忘,代之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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