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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密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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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连家一定……会感谢你的!”

年轻人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

我也不再和他多罗嗦什么,背著老人出了公园,向附近的医院跑去。

好漫长的一段路啊!

这鲁迅公园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大医院,况且,现在时间尚早,一路上连一辆计裎车都没有拦到!普通的行人车辆也非常稀少我找不到一个帮手,只好一个人背著老人,足足跑了四公里,才在“虚构路”、“幻想街”附近找到一所装潢得非常漂亮的“上海慈爱医院”等到看著老人“安全”地进了急诊室后,我一阵天旋地转差点虚脱倒在地上。

我不禁有点奇怪,这个老人这么瘦,背起来居然沉得像一座大山,我这么强壮的身体,居然险些被他活活累死。

这时我不由想起来,好几年前,我有一个同学在日本东京留学,东京那里物价非常昂贵,靠父母从国内寄来的那点儿微薄钞票,根本没法儿生活,更别提缴学费了,可是日本经济不景气,而且日本人又非常歧视中国人,不愿意雇佣中国人打工,所以,他有一段时间想方设法都找不到打工赚钱的机会。

为了生活下去、赚到学费,他只好去干日本人最忌讳、看不起、都不愿意干的一种工作:扛死尸。

日本人一般住在多层公寓里,上下楼都必须要坐楼梯。但是,迷信的日本人不允许背著尸体的人进入电梯,而且,死者家属也不准背尸体的人在中途把尸体放下,所以必须一气从顶楼背到底楼停放的灵车。

据说:做这个工作唯一的好处,凡是背尸体的人所经过的楼层只要有人看见他,就必须塞钱给他,因为日本人认为“有钱使得鬼推磨”否则会招来灾祸。

所以,那位同学只一趟就赚了几十万日元,不过,当他背著尸体到了楼底,放进灵车后,马上累得摔倒在地吐血大病一场。

大概只有失去灵魂的依托,人的肉体有多么沉重才会全部显示出来。

我今天总算明白,人们为什么喜欢在形容特别重的东西的时候,总要说“死沉”了。现在那个老人确实是还没有病死,倒是我差点儿就此去见马克思汇报工作情况了我刚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歇一歇、喘口气儿。

破旧的急诊室大门“砰”然打开,一个矮胖的值班护士嘴里嘟嘟囔囔着急匆匆赶了出来,两只深度近视又没戴眼镜的眼睛到处查看,嘴里不住嚷著:“人呢?

刚才送病人来的那个人呢?跑哪儿去了。““我在这儿!”

我赶忙迎上前去。

“护士,那个老先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我惴惴不安地问道。

值班护士翻了一下眼皮道:“先别说这么多。去,到交费窗口交五千块住院费!”

我有些生气,怎么这些医务人员一点儿也不关心病人的死活,一开口就是钱,现在的这帮白衣天使根本不长天使的大翅膀,只有脸上的一双“金睛钱眼”我稍微按捺了一下火气,重重地又问了一遍:“你难道没听见吗,老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值班护士被我凶狠的神态吓了一跳,畏缩了一下,定了定神,这才嗫嚅回答道:“你这么凶干什么?”

见我眼睛一瞪,赶忙低声下气的赶忙又说道:“没事了,你父亲的心脏糟透了,最好留在这儿观察几天。为了医生判断他的病情和配置合适的药物,请你把最近半年内做的心电图和诊断记录全部带给我。”

恰巧这时,几个男医生、护士从这里经过,她好像突然找到了依靠,挺了挺十分肥厚的乳房,又张开涂着厚厚艳红唇膏的血盆大口,对我大声嚷嚷著道:“先生,请你快些去前面交钱。一共五千元!”

我忽然感觉到刚才奔跑出的一身大汗,把衬衣紧紧黏在后背上,特别难受。

心里面不由自主暗骂道:他妈的!什么“慈爱”医院,简直是一座穷人的“销金窟”、“无底洞”老人就这么被推进去,电击两下,就居然要五千块住院费!我看这笔生意倒也不错,以后我也从屋子里拉一根电线,到大街上,逢人就电两下,然后大手一摊:“电击疗法,五千块!”

我想用不了两个月就成一个有钱人。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也敲锣打鼓写诗称赞我是爱心天使,那时,我肯定“名利双收”、“飞黄腾达”……我正在呆想,旁边一声雷鸣。

“快交钱,否则,现在就把你老爸推出去晒太阳!”

值班护士气势汹汹嚷着。

我一抬头,看见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身后居然出现了三个戴著眼镜、肥头大耳熊猫一样的男医生帮衬著,“快交钱!”

难怪胆子忽然这么大。

我心里不住暗骂,不过,这里毕竟是医院,而且,这个问题也不是使用武力就可以解决掉的,我勉强在脸上堆起笑脸,与像茶壶一般插手站立的护士商量:“你看,这个老人和我没有一点儿关系,我只是看见他心脏病发作,所以,背他过来而已。”

又赶忙从口袋里取出老人上衣口袋里的那张卡片,递到几位“天使”面前说:“这是老人家里的电话,你们可以和他的亲属联络,要钱……”

值班护士用力挥著两手道:“我们不管你和那个老头是什么关系,是你带进我们医院的,你就得负责交钱,要不然你就把他背走,否则,你要是再在这里闹事的话,我们就马上打电话报警!”

旁边一个娘娘腔的男医生低声地说:“这种情况我们遇到多了,那些赖帐的家伙都是这么说,把人扔到这里就溜了。到时候,我们找谁要钱去啊!”

我闻言大怒,狠狠瞪了那个医生一眼,他看我“来者不善”赶忙躲到其他人后面,再也不敢露面。

另外一个身强力壮的高个子医生看看我,冷冰冰地说:“别罗嗦,拖下去只有对病人不利,你现在要嘛交钱,要嘛走人!”

我实在无奈,又不能扔下老人不管,只好气哼哼往交费处走去,刚走几步,路过一张木制座椅,为了泄愤,抬脚一脚踢上去,大概用力稍微大了点儿,那张座椅原地“喀”的一声,忽然四分五裂的碎成一地!

几个医生、护士看得目瞪口呆,倒是那个矮眫护士很有责任心,从我身后追上来大无畏地说:“毁坏公物,罚款五百!”

摸著已经破“慈爱”的“金衣天使们”榨干了的乾瘪钱袋儿,我“灰溜溜”地走出了“要钱不要命”的“慈爱”医院。这才想起,在公园里那片地上,还躺著的那个“耐揍的”、兢兢业业的“伟大”保镖现在情况也不知道如何了,千万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我赶忙冲到路边一个公用电话亭里,投进去仅剩的几枚硬币,用投币电话拨打我手机的电话号码,不知道为什么,我塞到保镖手里的那部老旧行动电话大概又发生了什么状况,电讯公司服务小姐只是一个劲儿地在电话那端单调重复著:“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现在不在服务范围内!请稍候再打。对不起,……”

没奈何,不去看一看又真怕出什么事情,我只好甩开名符其实的两条“十一路公车”腿,一路小跑奔回了鲁迅公园。

我好不容易,大汗如雨地又回到了打斗的现场,只见原地围了密密匝匝的一大堆人。我在后面,只能看见黑压压一片人头,根本看不见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可怜的保镖该不会就这样壮烈牺牲了吧。”

我不禁心情忐忑不安起来,赶忙运起“插队神功”费力地挤进人群,向地上一看,只见地上仅有一小片已经乾涸的褐色血迹,别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慌忙问周围围观的人打听:“请问,刚才躺在地上的人呢?”

“人啊?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样,除了一滩血以外,什么也没有。”

一个工人模样的老师傅回答道。

“那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

我不禁啼笑皆非。

“我们在这里破案啊!”

一个带著眼镜、颇有“书生气质”的中学生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有什么案子好破的?”

我还是不太明白。

一个外地人打扮的人,连忙热心地回答道:“看这是什么血啊?是人血还是动物血?如果是人血的话,究竟是情杀、谋财害命,还是……”

“我看有可能是女人的月经血,我老婆的月经就是这个颜色的。”

一位食堂大师傅打扮的秃顶中年男人插嘴权威地回答道。

“胡说!这肯定是人血,不相信?人血是臭的,动物血是腥的,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闻一闻!喏……”

说著那个人就要去抓起地上染满鲜血的土。

“别动!”

旁边一个、似乎精通破案技术的大婶,马上义愤填膺地制止:“这是做案现场,不能破坏的喔!”

“我看死的人大概就是隔壁家的张三,凶手是他儿子,他儿子整天虐待老人张三,我看……”

“这不是张三,肯定是我家楼下的李四”……

叽叽喳喳,闹闹哄哄!

尤其是一大堆人都操著的满是“阿拉”、“侬”的难听上海话(我自己是上海人,说上海话难听,大家大概不会有意见吧)我的脑袋都快炸了,差点儿当场晕倒!

我觉得在这里再待下去,纯属浪费时间,刚要推开人群离去。

一位精明的上海老太大看出了点儿门道,上前伸手拉住我的袖子:“小阿弟,你大概知道这一滩血是怎么回事儿吧。来!快给大家讲一下吧,要不然大家这样稀里糊涂的回家的话,晚上要睡不著觉哦!反正你也闲著,来!快说一说。”

我看那架势大家马上要把我包围起来,用口水狂轰滥炸了。赶忙边往外挤,边说道:“那是我早上买的鸭血不小心摔在那里了,哪里有什么凶杀案啊。你们想像力也太丰富了……”

围观的人群“轰”地一声散开。

只有几个精明过头的人还待在原地不走,还向我的背影直嚷嚷:“小阿弟,你不要太会”捣浆糊“喔,刚刚侬明明说地上原来还躺著有人嘛,怎么现在就变成鸭血、鸡血啦。哎,你站住!把话搞搞清楚……”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溜之乎也。

我确实是很清楚:那滩血不过是年轻保镖在中了日本鬼子杀手、刺客的吹箭后留下的血迹,不过这话要说出来,我今天还走得了吗!

估计我那只破手机又出了什么问题现在,保镖联络不上,也找不到,不知道他们究竟到了哪里去?

我在公园里如没头苍蝇、到处乱闯,逢人打听。

最后,还是一位在公园门口守门的老大爷告诉我,半个小时以前,有一辆警车开过来,带走两个人,至於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他可不清楚。

我想肯定就是这两个人了。

我接口又问道:“老大爷,您知道是哪个派出所的吗?”

老大爷警觉性还顶高,瞪了我一眼,怀疑地说道:“你问这些干什么,难道想去”劫牢反狱“不成?”

这什么话,都是哪儿跟哪儿啊!这年头还有“劫法场”吗?

老大爷的女儿一位衣著朴素的中年妇女,正好来为父亲送早饭,本来在一旁不声不响地听我们两个人说话,这时看我受窘,忙抱歉著给我解围说道:“小夥子,别介意。我父亲年纪大了,脑子不好,整天听什么《水浒传》闹得一嘴绿林”黑话“,到处乱讲、乱用,对不住您了。”

然后,又接著说:“你别理我父亲,他怎么可能知道是哪个派出所!派出所来带人走,从来不会通知这里的。你倒不如到附近的派出所找一找吧。”

我谢过那位好心的大嫂。

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继续挨家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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