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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盛世重生之苓娘传-谢九生活手记-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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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就是大丹人刚刚打退了新罗,还在抗衡北地靺鞨遗族的时候。
    从老太君简单的描述里,华苓就能大致想象出那时候的艰难,不由道:“咱们如今享用的都是祖宗辛苦打下的江山。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呢。多谢老太君教诲,苓娘不敢铺张浪费。”
    七娘心有戚戚焉地点头。王倩也抢着说道:“倩儿与弟弟以后也定当尽力俭省些,这世上还有许多吃不饱饭的人呢。”
    “倩儿乖得很。”老太君赞许地说,从怀里摸出了一串木佛珠,慢慢地捻数,说道:“盼着边地战事早早完结了的好,这多打一日,边地子民就受苦一日哪……”
    众人都不敢说什么欢笑的话,倒是王砗没有什么顾虑,朗声笑道:“老太君无需多虑。我们大丹的军队都是久经磨练的强兵健卒,新罗不过弹丸之地,如何能与我朝抗衡。只管等着罢,等过了年,开春边地雪化了,我们大丹就能一举将整个新罗拿下,再也不叫它养虎为患。”
    王砗毕竟已经成年,也颇有见地,说的话是很有信服力的。一屋子的老少都被他一番话说定了心,又俱都重新开怀。
    大郎带着弟妹迁往江州,华蓉作为大姐,心里自然是记挂的,刚好趁着这回七九两个来了,又寻机会细细问了问她们在江州的生活,听到说处处用度都还与金陵相近,才略放下了心。
    ……
    见过了老太君,陪着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华苓和七娘才告辞了老太君和华蓉母子,由侍婢引着转往王家三房。
    时近傍晚,天上开始飘下了绒绒的雪花。
    走入三房的庭院群,华苓和七娘都感觉到了,三房的气氛明显与老太君处有些不同,仆婢们看着沉默寡言的,也很少笑容。
    侍婢在前面领路,隔着四五步,华苓悄声问七娘道:“说起来,七姐,没记错的话,到腊月初王三哥要成婚了呢?”
    “应是如此。”七娘斜华苓一眼,恨恨地拧了拧她的手腕,也是悄声道:“但这与我无干,你提他作甚。”
    “怎么说都是熟人,这等人生大事不该知晓一二嘛。”华苓嘀咕。
    “确实是该知晓一二,但你这促狭鬼儿说的定然不是那个意思。”七娘瞪华苓。
    华苓展颜而笑,低声道:“好嘛,好嘛,我是促狭鬼。——但我觉得么,你的选择是对的。”
    两姐妹心照不宣地朝彼此一笑。看王家三房气氛如此沉闷,自然是因为主人近来心绪不佳,才叫仆婢们都不敢说笑,连抬高点儿头都不敢。一家子都是如此风貌,在这样的家庭生活,岂不是闷死人。
    ……
    三房太太带着笑见了两人,只道“小娘子是有心了,还记得还探看我们家霏娘呢,伯母感谢得很”,然后把两人领到了王霏的院子。
    也许是因为两姐妹是来探看自己家女儿的缘故,华苓觉得这位三房太太,对她们倒是比以前还要热情些。
    “霏娘,瞧瞧这是谁来了?”
    “霏姐姐。”两姐妹齐声道。
    “……母亲。好妹妹,菁娘、苓娘,你们来了。”王霏躺在床上,人显得很是消瘦苍白,神情呆怔。不过看见七娘和华苓联袂进来,她露出了笑容,在侍婢的服侍下坐起身,靠在大迎枕上,又柔柔声,很是抱歉地说道:“倒是叫两位妹妹见笑了,姐姐来不及梳洗装扮……”
    三房太太——实际上在王磐和华蓉正式掌家以后,应该称为三老太太了——这位四十来岁的妇人在女儿床边坐下,握着王霏的手细细看了看她的气色,温声说道:“都是一家姐妹,菁娘和苓娘来瞧你也是一片心意,那些个旁枝末节的,大家伙儿就都不必在意了。菁娘、苓娘说,可是如此?”
    “老太太说得是。”两姐妹应了声,华苓忍不住暗笑了笑,三老太太也是疼女儿,给客人作主作的可顺当了。
    王霏露了露笑,垂头道:“母亲说得是。”
    三老太太见王霏十分乖巧温顺,便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们年轻孩儿就在一处说说话儿罢,我那头还有些事,就叫林嬷嬷伴着你们罢。”
    三老太太留下了一位矮胖身材、沉默寡言的嬷嬷站在角落里,很快离开了。
    七娘这才在床边坐下,握着王霏的手,蹙眉说:“霏姐是瘦了许多。身上可还好?”
    “早已无大碍了。”王霏笑着摇头说。“你们是才回金陵几日罢?还记得来瞧我,我心里是很高兴的。”
    华苓看见王霏望了那老嬷嬷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不由奇怪。三老太太看着如此爱护女儿,为什么像是在限制她的言行。
    她也在床位坐下,笑道:“若是身上并无大碍了,霏姐平日就多些下床行走才好。多动几步,就想多用饭了,再每日晒晒阳光,叫身上暖一暖,气色就好起来了。我小时候就觉得霏姐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郎,如今也还是呢。”
    王霏当即伸手去拭泪,良久,哽咽道:“也就是你们……还记着我了,如今,如今外面人都是如何说我,我心里……心里明得很……”
    华苓赶紧闭上了嘴,看着她的样子都觉得心疼。
    这在她的记忆里是何其美丽的一个女孩,当年众星拱月,成年之后求娶的人家几乎踏破相公府邸的门槛。如今也才二十出头罢了,但却如此消瘦,颧骨下陷,眼神发木,面色苍白。
    王家对外自然说是王霏的胎是意外保不住,小产了,但根本不必多想就能知道,王霏怀的宝宝,既然那是叛逃的奸贼诸清延的血脉,是王家根本不可能留下的。
    苏州诸氏阖族诸人,现在是押解进金陵来了,这几日里就将由三司共审。不过在哪里审其实都一样的,也只可能有一个结果:满门抄斩。一个通敌卖国的家族,大丹朝野是不可能肯叫这一族系延续下去的。
    ——但是,晏河的判断若是真的,这些年他们所见到的这个诸清延,就很可能只是一个在脸上动过手脚的冒牌货,借以替代诸氏真正的嫡系长子而已。
    若是如此,苏州诸氏阖族这上千人,很可能就是无辜的,含冤受屈而死。
    若事实当真如此,此人进入大丹时定然还十分年幼,他如何能保守住这样的许多秘密,做下这许多事,愚弄了整个大丹,尔后还能施施然,带着许多资源成功金蝉脱壳而去?谁支持的他?
    这些内情大丹必须都弄明白,否则整个国度都得寝食难安啊。
    王霏越哭越甚,七娘给她拭泪,安慰她道:“霏姐不要想这样多。你是王家女,身份尊贵,谁敢多说一二?”
    那林嬷嬷走上了两步,带着笑不软不硬地劝说道:“霏娘子快快勿要如此了,这是客人来瞧你呢,很该高高兴兴的。”
    王霏默默地拭尽了泪,沉默不语。那嬷嬷见她止了泪,又退回了墙边站着。
    王霏低声问道:“你们可知……可知那边地战事如何了?”
    七娘说:“这些小九比我清楚,小九来说。”
    华苓整理了一下,说道:“十月三十日,辽城州失陷,新罗人围城纵火,子民死伤过半。昨日里得到的讯息是十一月四日发回金陵的,说是新罗人弃了辽城州,往辽城东北向的哥勿州去了,我们大丹的兵马紧追其后,必能将新罗人剩下的数千人马尽剿。那段防线的长官是忠武将军殷林力,殷将军驻守鸭绿水近十年,想必对那周近的地形地貌非常熟悉。虽然前面他折了两千五百人,又失了辽城州,但我想——”
    华苓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这话说得可真是违心:“但我想,忠武将军麾下还有一万多兵马呢,是新罗两倍之数,想来定是能反败为胜的。”
    其实华苓和大郎私下讨论的时候,对忠武将军的指挥能力是一点都不乐观。看他先头的新滩营地丢得如此利索,辽城州失陷得如此利索,实在是很难让人对他保持信心。但这话自然不能大刺刺地与这一屋子的女性说。她也不敢在王霏跟前提诸清延,若是又引得王霏流泪不止,她就罪过了。
    “是吗……那就好……”王霏喃喃地说着,又笑了笑。过了一阵,她又开了口:“苓娘……你可知那……那……诸郎君——”
    林嬷嬷飞快地走到了床边来,肃声说道:“霏娘子,老太太有吩咐,那些个无关人士,我们家是不理会的。”
    华苓和七娘都吓了一跳,王霏只是问一句话,这林嬷嬷怎么像被针戳了屁股似的蹦了过来。
    王霏住了口,呆呆地出神,神情似笑似哭,不说话了。似是也忘了旁边还有两个客人。
    华苓知道,她大概是受了许多刺激,大量阴暗不良的情绪堆积在心里,又根本没有人好好给她排解,成了这样子。身体状况和情绪状况都趋于崩溃,这样的人怎能好起来?
    这样的时候,能给一个人最多安慰的自然是家人,但王霏的爹妈、王磷这些人,恐怕并不看重她,也许在心里已经是排斥她的。
    做错事的是诸清延,王霏本身有什么错。人很容易有种心理,像一个女孩若是被强…奸了,不明真相的人听了,第一个反应多数是谴责强…奸…犯,但第二就会想,这个女孩是不是也有错?比如穿得太清凉暴露,搔首弄姿,引人犯罪。
    若是被证实了女孩有一丁点不妥当的举动,有些人的关注焦点就会转到这上面来了,指责女孩本身行为不当,甚至不再怜惜她,认为那是自作自受。
    这真是可笑的事,野兽从羊群里捕食了一头羊,其他幸存的羊不去拼死除掉野兽,反而缩在一边,指责这头羊当时不该站在羊群边缘。
    ——实在太叫人心疼。
    “七姐。”华苓轻轻朝七娘说。
    七娘点点头,拉住了王霏的手摇了摇,笑着缠着她说话。两姐妹使尽浑身解数,才叫王霏开怀笑了一回。
    终究是客人,华苓和七娘在王家待到晚食之前,也就向王家人告辞了。只是未成婚的小娘子,也没有长辈送出来的道理,于是只是华蓉遣了两名嬷嬷来送她们登车。
    ……
    天色已经擦黑了,外面依然飘着绒绒的小雪。下雪的时候其实不怎么冷。华苓让七娘先上马车,在金瓶的帮忙下把厚狐狸皮斗篷的帽子戴了起来。
    王磷的马车刚好回了府,一下车就看见了谢家姐妹。他亲自提了灯笼,走过来笑道:“七娘、九娘这就要回去了?倒是我赶得不巧,没能招待一二。”
    “三哥公事繁忙,我们姐妹怎好打扰。时候不早了,小九,登车罢,大哥在家中许是等得急了。”七娘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淡淡地朝他点点头,唤华苓上马车。
    “来了。”华苓打量了王磷两眼。王磷如今是从八品律学博士,着青绿色的八品官服,看着很是气宇轩昂,神情稳重,属于少年的幼稚之气已经慢慢散了。
    王磷朝七娘道:“早前听闻七娘与朱大的事是定了下来,恭喜了。”
    “多谢王三哥。”七娘笑了笑,遂也道:“我知下月初便是三哥的大喜日子,只是我们家如今在江州,也不知能否回到金陵来吃三哥一杯喜酒,沾沾喜气。若是赶不上,小妹也定然会给三哥预备一份厚礼为贺。”
    七娘就是冷清的性子,再热情的道喜话儿,到她嘴里出来都没有多少热乎劲儿。就是这样不爱讨好人。华苓听得暗笑不已。
    王磷朝七娘看了片刻,终究没再说什么,将两姐妹送到了大门口。
    两姐妹的心情都不太好,一路无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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