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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师之后再无大师:陈寅恪与傅斯年(全新版)-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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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与陈寅恪、傅斯年同时留欧,且是好友加亲家的俞大维说:陈寅恪平生的志愿是写成一部《中国通史》,及《中国历史的教训》,在史中求史识,“因他晚年环境的遭遇,与双目失明,他的大作Magnum Opus未能完成,此不但是他个人的悲剧,也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剧”。
  作为后来者,面对岳南先生撰写的这部著作,以及著作中所描述的两位天才大师的因缘际会,聚合离散,或许能让我们从另一个侧面更真切地感知历史的真相,并从中吸取一些“历史的教训”吧。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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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二:在他们彼此忧患的眼睛里(1)
读《陈寅恪与傅斯年》,无论在阅读的过程中有多少感想,掩卷时也必然全都化为一声叹息与一丝庆幸。所叹息者,为那一段动荡不安的年岁,折损了多少学者、苦难了多少百姓;所庆幸者,为自身至少生长在一个战乱已然平息的国度,烽火不再。全书厚达四百余页的规格,本著除了记载两位学术巨人一生的波涛汹涌,也旁及了许多或举世知名,或仅在本门学科传为耆宿的学者。作者岳南,写的虽是陈寅恪与傅斯年,实际上却具体而微地呈现出清末民初的文史学界概况。
  为何岳南挑了陈寅恪与傅斯年这两人作为主题?与其说这两人的私交特别好,我倒觉得是作者有意拣选出两名身家背景相似、有着相同立派潜力,最终却各有缘故,而“壮志未酬”、半途倒地的大师级人物。而他们两人选择的道路如此之不同──不仅在于留守中国大陆或撤退台湾问题上,更在于是否任官致仕的选择──却又都是令人唏嘘的收场:傅斯年当仁不让,最终病倒任上;陈寅恪虽欲修身养性专事著作,却无奈遭逢大变,最后竟命丧*之中。人不寻事,事却未必不寻人,中国士大夫传统的避世之路,终究也在泥流滔滔下消逝无踪。初读本书时,读者可能会对开头的祖上亲源考很不耐烦。谁的祖宗做了什么事,而与哪位历史名人有了若干连结,之后的徒子徒孙彼此又如何交往。这一类复杂的事迹,若非是对系谱学颇有兴趣的读者,想来难以忍受,但缺了这些功夫,又难以明白文章里那些机窍。但只要熬过了这些关卡,逐渐讲述到两位大师自身的来往人物时,那些名字可真是闪闪耀耀,直叫人难以闭上眼睛。一时间我有些懵了,这些人物,都同处于这样一个乱糟糟的时世之中?那真是一种震撼,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悲伤与叹惋。随着书卷往下,世局变动,际遇变迁。动如参商的二人总是因缘际会的错过,又或仅是匆匆的偶一聚首。
  他们的来往,多是透过书信电文。然而信文却非风花雪月,亦非学术见解,而是非常实际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弟告急,乞援。内子病弱,女复如何。。。。。。那让人看了,喉头都紧了。往广处想,陈寅恪尚且算是有头有脸,有处伸手的名人,那些无名的平民百姓,却又是如何熬过、如何想方设法的逃难与贫病?于此,不难明白,当抗日甫告一段落,国共却又起内战时,大众的厌战情绪。也不难明白,*颟顸的蒋家政权与孔宋王朝又是如何的人皆曰可杀。难以明白的,反倒是这些学者大儒为何仍愿跟随国民政府的号召,迈向了一个前殖民地的海外孤岛?
  书中隐约的给了答案。国民党*虽恶,尚是一惺惺作态的伪君子。尽管*自由只是饰品,却由于这些饰品,而在言论与行动上有转圜的余地。但那些口口声声叫喊“人民意志”,实际上却以领导者的意志(或者说,权力者之间的斗争)为最高指导原则的人,给你开五金花,就是开五金花,欲百花齐放者,便是与人民作对,便是千古罪人。那或可以说是真小人。虽则伪君子与真小人到头来仅有程度上的差别,但终究那么一点点差别,决定了傅斯年身后备极哀荣,而陈寅恪被争斗致死的命运。这岂是当初傅、陈二人所能预见?时局诡谲,莫此为甚了。

序二:在他们彼此忧患的眼睛里(2)
比起陈寅恪,我对傅斯年是感到亲近一些的。不单是因为日日走过傅园、傅钟的缘故,更是因为在阅读的过程中我总忍不住把一个身影黏贴上去。自然,我心中的人影没有傅斯年那么伟大,也并不见得总获得正面评价,但我总觉得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地方。由此,反过来觉得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坐上了那么多位子的傅斯年,他的行事可能也不见得总是坦荡荡的。尽管如此,书中所录的一段傅斯年谈话,却是真的让我佩服不已:“平情而论,果然共产党能解决中国问题,我们为阶级的缘故,丧其性命,有何不可。我们虽不曾榨取劳苦大众而只是尽心尽力忠其所职者,一旦火炎昆冈,玉石俱焚,自然当与坏东西们同归于尽。”这段话,真的让我感受到所谓的高洁情操与远大的视野,并为台大最终能迎来这样一位校长感到骄傲。
  或许是源于这样的情绪,有些地方我想替傅斯年辩驳一下。如第十三章“日暮苍山远”一节中提到,“自此之后,一代代大小学阀在大陆与台湾各高校、科研机构相继而生,……与傅斯年创设的这种人事制度与政治格局是大有关系的。”这段话,我觉得岳南引申过头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门派。文人相轻自古有之,起一家之言,创业立派也是许多学者的梦想。将产生学阀的帽子扣在傅斯年头上,有点不太适合罢?
  此外,岳南在书写傅斯年到台湾之后的事迹时,相较于对陈寅恪同时期的描写,笔墨简略不少,这可能是由于数据取得不易之故。平心而论,岳南已然提及许多傅斯年的重要事迹,如请聘教授、在四六事件中保护学生等。然而,在讲述到台籍学生与教授的聘请事宜时,提及相关人士郭国基的口吻,其间所显现的不屑,则让我觉得他对国民党领台初年,台湾本地人与国民党外来官僚之间的冲突缺乏深刻的了解。对郭傅论争的描述,相较于对陈寅恪遭批斗致死的过程,显然粗糙许多。
  郭国基何许人也?他生于1900 年,屏东东港人。家族笃信基督教,后因经商致富。郭国基遂得以赴日就读明治大学政治系。生长在日治时期的殖民地,受的是新式教育,郭国基与同时期许多青年一般,对日本的统治深感不满。他前后参加了新民会、台湾文化协会、台湾议会期成同盟会等组织。“郭大炮”的称号,即是此时期,林献堂讶于郭国基的热血敢言而替他取的绰号。1925 年,郭国基于日本加入国民党东京支部,在此前他曾经前往中国晋见当时总统黎元洪,希望台湾能回归中国。回台湾后,因东港事件而遭日警下狱,虽全身而退,但因审判时程,也已羁押三年。战后,于台湾举办地方自治选举时,以反日英雄形象高票当选省参议员。后因提倡要进一步落实地方自治,而成为国民政府藉二二八事件*的台籍菁英中的一人。这样的人,会不清楚是非黑白地“炮轰”傅斯年吗?
  所谓“炮轰傅斯年”一事,实际上并不能仅以“哗众取宠的政客”对上“鞠躬尽瘁的学人”这样简单而平面的框架观之。国府迁台之后,百废待举,台湾的基础教育虽依旧完善,但高等教育却停滞了很长一段时间,此点由傅斯年迁台后为台大所做的诸多努力中亦可窥见。全台除了三专科外,只有四所大学。而包括郭国基在内的台籍议员(多数受过高等教育)对升学管道的阻塞感到忧心不已,认为长此以往,国家竞争力将下降,极力要求政府增设公立大学,或者开放私立大学的设置,但两者均被拒绝,大学入学名额与毕业生之间,依旧是僧多粥少的态势。而这样的情况,又因国民党政府的特权式加分制度(包括边疆生、侨生、退伍军人、外交子女等),使得台湾本地青年的就学空间加倍的受到挤压。“郭大炮”与“傅大炮”论争的背后,是“本地生受教权”与“品质管控”之争,也是新统治者与旧有地方势力之间权益冲突的展现。拥有伟大学人风骨与品格的傅斯年值得尊敬,爱乡爱土、为本地学子请命的郭国基亦然。
  除此之外,书中最后提及“傅园内外,那枝叶繁盛,高耸入云的椰子树,既象征自由知识分子的卓然风骨,又如同蔼然慈厚的神祇,宝爱着这一介书生和谔谔之士的高傲灵魂,于天地间永恒地存活。”的这样一段文字,总让我有些微的违和感。虽说文字本身属于较感性的抒情文字,在全书的结尾,有这样的联想,实数自然,然而这样的联想,或许却正好显现出岳南对于台湾历史认识的不足。因为台大的椰子树,实际上是在日治时期,为了营造出“台北帝国大学”位于日本帝国领土最南方所应有的热带岛屿形象而特地栽植的。傅斯年的精神,实际上是透过傅钟每日响起的钟声,代代传递下去的。那上下课时二十一声的钟响,是为了提醒学子们,老校长曾经说过“一天只有二十一个小时,余下三小时是拿来沉思的。”如同傅校长的老师胡适所说,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读书其实最忌无条件的信任作者,尤以学术、传记类的作品为甚。作者隐恶扬善,乃是普通,断章取义,亦属平常。虽则如此,作者毕竟还是替读者指明了一条认识的路径。只是,循之而行的同时,我们也必须警醒著书中那些细微的阙漏,以免错过了另一种观看的可能、另一条可供行走的路径。
  2010年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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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清华园(1)
1925年,隆冬。
  薄雾轻启,天色微明。惨淡的星光下,一个单薄瘦削的中年人携一黄发碧眼的幼儿,悄然离开德国柏林大学研究院暗灰色的公寓,冒着清晨凛冽的寒风,乘车向大街尽头驶去。两天后,二人转乘的汽车穿越卡纳比埃尔街(La Canebiere),很快抵达碧海青天、云飞浪卷的马赛港。中年人提着行李,深吸了一口带有海腥味的空气,健步踏上停泊在港湾的豪华邮轮,身后的幼儿既兴奋又好奇地随即跟进。阵阵汽笛声中,一老一少作别欧洲大陆,穿越波滚浪涌的地中海,向阔别日久的东方故国驶来。
  翌年7月8日,中年人出现在北京西郊清华园荷塘的岸边,他那清癯、睿智的面容与摆动的灰布长衫,随着微风飘拂的花香,很快进入学界的视野。
  ——时年37岁的陈寅恪受好友吴宓举荐、清华校长曹云祥聘请,告别长达16年的海外游学生涯,来到这所浸润着欧风美雨的大师之园,以教授身份,开始了传道、授业、解惑的人生之旅。
  成立于1911年的清华学堂,翌年改为清华学校。因学校是由“庚子赔款”资助起家,在最初的十几年中,一直作为一所普通的留美预备学校而设置。学生进入清华园,主要学习英文和一些欧美文化知识,中国传统文化的教学相对薄弱。1924年初,在各方鼓噪和社会大潮涌动中,清华学校进行改革,正式启动“改办大学”程序。这年10月,根据清华大学筹备委员会草拟的组织纲要,决定在筹建大学部的同时,筹备创建研究院。由于财力、人力、研究方向等诸方面的限制,最终决定研究院先设国学门一科,也就是后来被社会广泛称谓的国学研究院,培养目标是“以著述为毕生事业的国学研究人才”。学科范围包括中国历史、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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