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行行重行行-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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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给璇歌的联络回来之后，他们就发现这件事情确实比打仗要严肃许多。
　　璇歌用了一个很简单的比喻：这几年间平行世界之间的互相穿梭很平常，就好像在同一个宇宙的不同星球来回一样，人类都可以搭宇宙飞船来去，她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而回去她们的故乡，那等于是从这个宇宙去到另外一个宇宙，根本不是不同位面的存在。而且眉纱这次是直接连到魔族去参加继任仪式，这会使空间的互相挤压收缩更为剧烈，少一差池眉纱再想回来就遥遥无期。
　　毕竟上次她和眉纱是非常巧合才到这个宇宙中，如果眉纱再来一次的话说不定会弄到哪里去，所谓宇宙虽然广大到根本不为人所知，但却是有千千万万的。
　　这三位知道这个消息后一致认为应该让璇歌回来，所以就托伊尔谜将他们的信再送出去。现在只有他一个被允许进来这个地下室，其他人连想进房都不成。

　　再说眉纱在隧道中不停的前进，这一路实在是太长太长，长到她飞了一天还没有看到那边的尽头。
　　空间隧道中的飓风一刻也没有停止，呼啸着撞到通道透明的壁上然后消失。
　　卡卡西他们那边的通道还是很稳固的，这让她也可以放心的加快速度。
　　但是是自己的错觉吗？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监视自己似的，但每每四下观望却确定这里只有自己在。

　　就在她数着时间几乎有二十个小时的时候，扫帚突然撞到什么，让她在空中倒翻了两圈才稳住。
　　到了，这就是来这边时致使她和璇歌分开的界膜，也可以说是宇宙和宇宙之间的边界。
　　她伸出触碰面前的黑暗，衡量出界膜远近和厚度，然后深吸一口气用浑厚魔力团团包裹住自己，直接撞上去。
　　这层界膜就好像胶水一样，只要你有足够的力量就可以从其中穿透。
　　来的时候是她和璇歌合力，而如今少了璇歌那七千年真元力，她自己就当然费力很多。
　　或者这界膜也知道有东西要穿透它，剧烈反抗下连隧道都抖动起来。眉纱立刻在身周加了十七八个防护魔法，自己学过的差不多都加上了，让这些剧烈震颤不会影响到卡卡西他们那边。
　　来的时候不让她过来，回去的时候不让她过去，这宇宙之间的界膜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分明就是白痴出品嘛！
　　猛地加力，感觉黏糊糊滑润润的东西从身上扫过去，然后自己的身体猛地轻松下来，面前已经是自己熟悉的蓝色星球。
　　眉纱打个哆嗦头晕脑胀腿脚抽筋，连忙将最强的结界加在自己身上，彻底阻绝这太空中的真空状态。她明明记得自己是直接将通道开到魔族那边，怎么就变成外太空了呢？
　　“差点儿没直接弄死我……”
　　人体如果直接暴露在真空中根本就不用等什么缺氧状态发生，绝对很快就死翘翘！
　　裹在结界里呈自由落体式空投向地球，她双手不断划出奇怪的符号。
　　随着黑暗之力越聚越强，空间开始扭曲，最后变成一颗类似陨石的东西。
　　只不过仔细看能看出，只是一个石头的外壳而已，里面完全是另外一种物质。
　　眉纱的身形化进这颗纯黑色的大石头中消失不见，而后它越来越小，最后在外大气层燃烧殆尽，成为一颗最普通的流星。
　　宇宙的半空中，眉纱跨越位面的通道仍然漂浮在那里闪闪烁烁，等待着她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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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纱此刻已经在魔界第五层，这里曾经是她的地方，但在自己完成六层太座的继任仪式之后就会被下面的人递补。
　　回到这里的她可以毫无顾忌的释放力量，让擦肩而过的所有生命都为她低头，迎接他们的王归来。
　　“蒂丽丝大人。”回去自己的宫殿，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仆人：“吾等在此，恭喜蒂丽丝大人荣任六层太座！”
　　魔族的人没有人类那么多虚假花俏的言辞，恭喜便就只是恭喜。
　　眉纱嗯了一声，行入宫殿。
　　她经过之后众人一个个起身，跟在她后面。
　　“六层如何？”她问紧跟在自己身边的管家。
　　“回大人，前太座的人已经全部驱离，宫殿也已布置妥当，只等大人到来。”
　　“你们的效率还算不错。”眉纱满意的说：“我有急事，接任仪式最好尽快举行尽快完毕，然后和以前一样一切都交由你处理，不要给我惹太多的麻烦。”
　　“是的，大人！”管家立刻躬身：“那么请大人沐浴熏香，我去准备通往六层。”
　　沐浴、熏香、打扮，最后穿上姥姥给自己准备的那一套似古装的衣服，戴上垂满缨络的高高金龙冠，将那柄其红似血的刀挂在腰间。
　　五层通往六层的道路已经被打开，铺满白骨的道路上，8名童子在前举灯引路，身后则是三十二名少男少女的祭品，一边走，一边用自己的血将这条路染成艳红，在红色上开出彼岸狂花，直到死亡变成行尸走肉。
　　这条路不长，却走得很慢，因为除了管家在前躬身之外，其他人全部都是跪行。
　　魔界的主奴法则在继任大典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六层的宫殿灯火通明，在殿前已经立起一个高台，从高台两侧一直到殿前的大广场都密密麻麻跪满了各种生物，那是六层的全部生命体。
　　眉纱冷笑，然后伸展双手，魔威瞬间爆发出来。
　　缓缓走上高台，跪在魔界之主的巨大雕像前，眉纱咬破自己双手的中指，点在自己的额间：“吾以蒂丽丝·美亚德·沙文·西亚·安特迪鲁文之名赞美，我主啊，您高贵的荣光是因逆天的抗争，如今便洒在我身上，通往无需再感受光明的国度。”
　　路西法雕像的眼中黑色光束穿透了眉纱胸口的六芒星，不断灌入她体内。
　　眉纱闭上眼睛，念诵完最后的祷文：“残酷的生命是神的玩笑，等价交换的救赎为恶魔所赐予，我们成为最耀眼的荣光，暗夜的星子与纯色月白都要为我们歌颂，我们是夜下的帝王！”
　　黑光隐没在胸口然后于全身爆开，下面跪着的众魔发出欢呼。
　　传承仪式结束，新的六层太座就此产生。

　　没有大宴群魔也没有接受那些其他地方来的祝贺，眉纱将东西一收就准备要走，而且连衣服都没有换。
　　“您这就离开吗？”管家为她送行，面上的遗憾和不舍表现的正到好处。
　　“这里交给你我想没有问题吧？”眉纱上下打量着他：“力量的进展不低，看样子已经慢慢逼近我了啊。”
　　管家立刻跪下：“大人说笑！大人说笑了……小的怎么能和大人相比。”
　　魔界上位者都不会用对他有威胁的下属，对于这种人都会一力抹杀。
　　“安心吧，我没有那么嗜血，也没有那么怕人超过我。”眉纱低头看他：“悄悄告诉你哦，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反叛，我还会非常高兴呢。因为生活太无聊的话，总要有一些东西来调剂是不是？”
　　管家不敢接话，他不知道眉纱到底是什么意思。
　　“总之我把这里交给你你就管着，想怎么样都随便。就算有一天你把这里据为己有都可以……只要你有这个本事能胜过我。”她施施然离开，顺着通道回去人界。
　　杀死这个管家……她不是没想过，因为这个家伙太贪婪、也成长的太快，没有人希望后院起火。但不杀不是因为一时心软，而是因为自己怕没有余力。她现在属于魔力半失状态，只不过表面强撑着不被人发现而已。跨越位面在武学上被称作破碎虚空，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她这一路就算有卡卡西他们帮助沿着特定通道过来没有受伤，魔力也损耗不少。

　　回去人界骑扫帚一直飞到外太空，在结界里的眉纱打了个寒噤。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太空暴风似乎被刚才更猛烈了一些，几乎吹得她找不到来时的入口。
　　本来立刻就要进去，身后一个声音却叫住她。

　　“你怎么来这里？”眉纱再后退一点贴着洞口，以防这位给她使什么阴招。
　　“我来看看你这个不孝女呀，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也不说来看看你姥姥我，竟然拍拍屁股就要走？要不是我赶着去看你继任得知你的消息，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了。”美亚德围着一个大大的黑色斗篷，从头到脚都密不透风。
　　“你的这辈子还很长，人家说祸害遗千年，死不了的。”眉纱几乎是立刻说，她不想想象……美亚德死时的样子。
　　“要是能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就真的不担心。”美亚德拉下自己的斗篷：“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遮遮掩掩见不得人？”
　　眉纱一震，美亚德消瘦了太多太多，几乎已经不成人形，形销骨立，如骷髅一般。
　　“我受了天劫。”美亚德说。
　　“天劫……只是过了这么点时间而已。”从她离开幽游白书到现在……可以说是非常短的时间不是吗？
　　“这些时间对我来说已经足够——足够我死了。”美亚德干脆把斗篷全部脱下，让眉纱看她的样子：“天劫彻底毁了我的内外，我现在只不过是在一天天挨日子，看到底什么时候灰飞烟灭。”
　　是吗……？眉纱仔细看着她，只是用某种法术把自己已经消散的灵魂困在破毁的躯体中，等到躯体无法保留的时候，就魂飞魄散。
　　“你……真是的。”眉纱突然低咒：“不要用这么可怜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啊！”
　　“你为我心软？蒂丽丝，你还是那个样子。”
　　“改不了了……你拦着我打算干什么？”眉纱干脆问。
　　“只是给你一样东西。”美亚德将自己的耳环摘下来扔给她：“这一对耳环大有玄机，你有空自己慢慢参详。”
　　眉纱接过：“没别的？”
　　“还能有什么？快走吧！”美亚德又一次罩上斗篷：“像我们这种人，被人看见这么狼狈的末日就很不像样，你还想让我暴露出多少来？”

　　她在太空中缓缓慢步，满天星斗或多或少的光芒，都映照着死亡之路那咫尺可见的长度。
　　眉纱在想，她到死亡那一刻该是找一个地方吧？找一个绝对没人知道、甚至百千年也不可能有人去到的地方，慢慢的死去，慢慢的沉寂，永远永远的，都不再让任何人找到。

　　“有一天……是不是我也会有一样的结局？”看着美亚德的背影，眉纱忽然问。
　　“不会，我知道你不会。”美亚德停步，没有回头：“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样，只有你，不会走我们走过的老路。”
　　“谢谢你的话，我相信我不会。”眉纱对她鞠躬：“我也可以发誓，以我的灵魂和生命起誓，绝对不会走上这样的末路。”

　　在她离开的时候，眉纱看到一丝水气蒸发在半空中，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末路呢？还是身为女巫者，为亡灵女巫有希望的未来而欣慰？

　　这次来是带着匆忙和随便的心情而来，去的时候却带着沉重的心情而去。
　　终究那是血缘的亲人，终究那人在自己面前灭亡，终究自己连她最后一面也看不到。
　　但离开还是要离开，自己的路依然要走下去，美亚德有一点说的对，像她们这种人，是绝对不可以让别人看到他们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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