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男财女-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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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拳不舍得下力,江白圭自然不觉的疼痛,双臂紧紧圈在栀子的腰上并不曾松开半分,附耳道:“休要闹,不然隔壁的伍嫂子听见,保不齐会怎样想。”
墙壁原本还算隔音,可为了夜里能听清隔壁巧巧的动静,中间重新开的一道门用的是寸许的薄木板制成,这边动静稍微大点,那边便有所察觉,意识到这点,栀子果然不敢乱动,只拿眼晴去瞪江白圭。
江白圭不以为意,嬉笑着上下其手,好一阵,方道:“娘子,我有事与你商议。”
栀子“恩”声,好一阵,不曾听见江白圭说话,她才转头去看,见他剑眉微颦,似有心事的样子,忙问:“可是遇着难事了?”
江白圭坏住栀子的手臂紧了紧,缓声道:“娘子,鲁子问今日使人专程送了信来。”
鲁子问送信?肯定与江白圭前程有关,看他愁眉不展,难不曾还没有合适的缺?她心生疑惑,好半晌,才道:“没合适的缺,便再等等罢,别为这事着急上火。”
江白圭讶然,他看了栀子好一时,笑了起来:“谁说没有缺?”
栀子愣了愣:“有缺了吗?”见江白圭点头,迟疑道:“是不是要去荒芜之地?还是这个缺牵扯了朝中两党?”
江白圭摇头:“非也,两样都不是,而且吏都还给我升了两级,先前是正七品的知县,下来的缺却是正五品的成都府通判。”
栀子不晓得朝政,但前世电视小说看过不少,只听过往上一级难于上青天,却从未见过一天官没做的候补知县连升两级呢!这中间肯定有古怪!她忙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白圭苦笑道:“我正想与你商量。鲁子问说,成都府的知府是钟天钟大人。这钟大人的事迹,我在京城时也听过一些,他为人刚正不阿又嫉恶如仇,不管王候将相还是地痞流氓,只要犯在他手中,俱是一视同仁,他连蜀王府的人都敢办,治下的百姓都称他为钟青天。他下面的一个通判急病身亡,吏都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接替人选,鲁子问问我可愿意去。”
栀子迟疑道:“那,你可愿意去?”
江白圭不答,反问道:“娘子可知为何无人肯在钟大人属下为官?”
栀子想了想,道:“怕钟大人得罪上官,自己受牵连?”
江白圭道:“这是其一,其二,千里为官只为财,钟大人为官清廉,律下严格,在他属下为官,肯定无油水可捞。”
栀子失笑:“难怪无人肯去,那你呢,你可愿意去?”
江白圭道:“钟大人的脾气,朝中无人不知,就连今上也是略有耳闻,他得罪过的人不计其数,要牵扯上任早该有事,不会等到疾病而死,这一点我倒不担心。在他属下为官,却还有一重好处,他谁的面子也不给,是朝中唯一不牵扯两党相争的中立者,我在他属下为官,自然也不会牵扯进朝党相争中去。至于捞油水,我原就没打算贪墨。”
栀子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来,他是愿意去的,却也是,他苦读数年,若不是担心受两党相争牵累,肯定是不愿意赋闲在家的。
她笑了笑:“既然你愿意去,那便去罢。”
来大齐几年,一直因在江陵这方寸天空下,她也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是甚么样的,只是,这一去就无法照顾娘亲与弟妹,她神色不禁有些黯然。
江白圭其实一直担心栀子不同意,听她一口答应,很有些意外,笑道:“我担心你不会同意,就还未与祖父讲,既然你同意,我这就去与祖父说。”
看着江白圭一阵风似的旋出去,栀子微微动容,她从未想过,他会如此看重她的想法,甚至于将她的想法摆在了老太爷前面。
第一百零九章
江白圭到颐养居时,老太爷正在院中舞剑,江白圭将鲁子问的来信之事一讲,老太爷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跌落地上,怔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地上剑也不去捡,只将江白圭叫入厅中闭门问话。
细细问过之后,老太爷一张嘴早已乐得合不上,这些时日,他日夜盼着江白圭的任命早日下来,但又担心受到朝党之争牵连,患得患失,日子过得并不舒心,今日听得总算有眉目,如何不喜的?
他笑道:“咱做官只为光耀门楣,不是夺钱财而去,我看这个成都府通判就不错。”
“让你媳妇整治一桌酒席,咱爷孙两个吃酒乐一乐。”
江白圭连连摆手,道:“鲁子问来信只问我的意思,说若我愿意赶紧给他去个信,他好催着下正式行文。吏都行文未下之前,这事算不得铁板钉钉之事,还是不宜张扬为妥,不然到时横空杀出一个程咬金,夺了这差事去,却是让家中没脸。”
老太爷虽不大通人情世故,但在辽王府中做了一辈子护卫,这个道理却是晓得的,他连声称是,道:“让人去送信,不如你自己亲自进京一趟,虽这个差事没人愿意领,但还是免不了要上下打点通融,你多带上些银两应酬一下。”
江白圭略一想,还是摆手不同意:“钟大人以清廉著称,我去他手下为官,还是谨慎些好,免得惹他不悦,三年共事不好相处。”
老太爷觉的他过于谨慎,可孙子转眼就是个正五品的官,他不好像从前一样动则打骂,道:“你避一下嫌也好,但银子还是要备,你让你媳妇将银子拿出来,让端砚带着银子去,交与鲁子问替你张罗。”
去京城送信,的确需要个可靠之人,使端砚前去再合适不过,江白圭点头应下,道:“祖父,孙儿觉的,这事未定之前,还是不要与家中其他之人讲明为好。”
老太爷双眼一瞪,道:“我虽老,却不糊涂,不消的你一再嘱咐”
江白圭赶紧赔不是,借口要安排端砚进京事宜,溜了出来,回静心居不见栀子,一问才知在厨房做菜,说是方才去与老夫人问安,老夫人要吃她做的粉丝鱼丸汤。
这道菜他见栀子做过,晓得先要将鱼肉拍成泥,还仔细剔掉刺,才能做成丸子,是极费工夫的菜,就坐不住,赶去厨房,想替栀子拍肉泥。栀子看他撩袖跃跃欲试,方才的郁闷一扫而光,心情大好的将刀递与他。可江白圭何曾进过厨房,拿起刀不知如何下手,好不容易得栀子提醒,晓得用刀背拍,可力道不稳,一刀下去,鱼儿已然从砧板上跳至地下。
一旁的尹强家的看官老爷握刀收拾鱼儿,一颗心早提到嗓子眼上,可栀子立在旁边不啃声,她也不敢多嘴,但见掉在地上的鱼儿,再也忍不住,捡起鱼儿一面清洗,一面道:“少爷你还是出去吧,要是伤着手,奴婢担当不起。”
栀子望了望地上的鱼儿,再望望江白圭,心想,他这四体不勤的毛病是改不过来了。她忍着笑,摇头叹息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果真一点不假。”
江白圭本不在意,但一听这话,非要跟这条鱼较上劲,吩咐尹强家的将鱼放在砧板上,还要再拍。
尹强家的一脸为难,道:“少爷,你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了,眼见着就要开饭,这条鱼还未收拾出来,一会奴婢该挨罚了。
江白圭欲瞪眼,栀子笑着将她推出门去,回头吩咐伍嫂子:“将鱼肉泥拍好,不要乱动,我来调味。”出得门,栀子看他还心有不甘的样子,转移话题,问:“老太爷怎样说?”
说到正事,江白圭暂时丢下如何使那条鱼听话的难题,与栀子说起老太爷的意思来。
栀子道:“老太爷的话是正理,虽说无人愿意在钟大人手下为官,但吏都一干人等却不得不打点,不然以后考评时作怪也麻烦的紧,我晚上将银子备好,明日唤端砚来,后日便可使他进京。”
江白圭看栀子与老太爷都有意打点,不再多言。
银子倒不费事,杜依依拿价值五千两的甘蔗换了熬糖方子,一整年不用出钱买黑砂糖,这笔银子拿来打点尽够。转日一早,江白圭亲自去作坊,唤端砚前来,吩咐他进京等事宜,待地嘱咐他吏都上下人等都不要落下,也不要厚此薄彼,免得有心人以为他要投靠一党,存心来拉拢。
端砚去过一趟京城,又在作坊当了一段时间管事,接下任务并不慌张,定下同去之人,寻出一个破木箱子,上下左古装满不值钱的破衣裳,只将一千两银子蘸在中间,而后,拿与江白圭和栀子脸看过,两人没看出里面藏有银子,这才乘船进京。
过得半月,十月十六,果子出嫁,栀子与江白圭二人同去吃了喜酒。
又在过了半月,端砚归家,方丢下行礼,在静心居与江白圭栀子说进京经过,马六就来报,说吏都送行文的公差到了。
栀子奇道:“怎这般巧?”
端砚笑道:“并非巧合,小的在京城候着,没得到确切消息不敢离开,直到鲁大人说行文已经发出,晓得才即刻启程往回赶,一路虽不曾遇见送行文的公差,但前后脚到江陵,算不得巧合。”
江白圭命马六将两个公差领到前厅奉茶,自己回屋换衣服。栀子跟了进来,替他整理衣衫,然后开箱取了两个二两的金锭子,让江白圭打赏公差。大齐金子不能直接买卖货物,但在首饰铺子可以兑银子,以一兑八,还算方便,栀子嫌银子太重碍事,糕点铺子的进账,都是让候二阳兑了金子送进来的。
江白圭拿着银锭子去了,栀子吩咐端砚回去歇息,再让夏欢去各院送信,自己则去厨房吩咐尹强家的整治一桌酒席送到前院去待客。
老太爷早有心理准备,听得这个消息不过是安了心而已,但其余几人则全然不知江白圭一个候补知县为何会领一个通判的缺,问前去送信的夏欢,可夏欢连知县和通判的区别都不知,如何说的清楚?
几人想唤江白圭来问,得知江白圭在外厅陪客,只得去静心居跟栀子打听。
栀子早料到江夫人等人会来探问,从厨房回转,瞧见厅中坐满一脸急色的人,丝毫不觉奇怪,只将所知之事讲了讲。
听过,厅上坐着的几人神色各异,老夫人掩饰不住的欢喜,江老爷皱眉不语 ,江夫人则双眼含泪,只江雅目露失望之色。
江雅撇了撇嘴,道:“哪个千里做官不为财?只白圭这傻子千里迢迢赶去四川才只为一年百十两银子的俸禄。”
江老爷听得频频点头:“正是,说是正五品,但只是一个辅官,事事还得知府大人说过话才作数,一点实权都无,还不如一个知县,知县至少还能当家作主。”
官场职务,老夫人全然不懂,听得儿子孙女说这通判一职不好,笑容僵在脸上,急忙与栀子道:“你赶紧去跟白圭说说,让他赶紧拒了别领这个官。”
栀子原以为几人听江白圭的品级从正七品升到正五品去,一家人都会笑的合不拢嘴,却没曾想江雅与江老爷都对这个通判不屑一顾,看来倒是她小瞧了人。
老夫人看栀子对她的话充耳不闻,面上就挂不住,想要发作。但想起老太爷,只得忍了下去,推了栀子一把,催她赶紧去。
江夫人自从一听到这个消息,一颗心便不能平复,做母亲的,哪个不指望儿子出息?只是对出息的定义不同罢了,江夫人一向对钱财看得淡,自然不去以钱财衡量这个通判之职,在她眼中,这便是儿子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