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男财女-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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桅子晓得他二人一是顾忌江白圭功名在身,身为白身不敢与之同坐,二是顽忌她与江雅都是女眷,不便同席而坐,也就不勉强,只与二人闲话。侯二阳虽胖,却也不是桅子事先猜想的痴肥,只是生的壮实。桅子与他俩说话,十句里头有七八句都是侯三阳答的,兄弟俩站在一处,咋一看是侯三阳强过侯二阳,但栀子觉的,侯二阳话不多,但句句都能说到人心中去,且又有自个儿独特的见解,倒是侯三阳这般夸夸其谈,反而招人反感。
有了这般比较,桅子当下就认定侯二阳正是她要寻的管事人选,就问他原来与人做管事时的工栈,侯二阳脸红了红,正要作答,侯三阳已是抢先道:“一月三两银子,四季八套稠衣。”
桅子笑道:“却也合适,不过在我铺中做管事,这只是基本的工钱,若是做得好,到明年,我就许铺子的一成份子与你。”她静静的看过兄弟俩的反应,见俱是惊喜,才又道,“只两样,你须得做到才行,第一,账目分明,每半月与我看一次。我这人喜欢事先将话讲明,免得事后清算大家面上不好看,你且要牢记,我不是那不问俗事之人,麦子蔬菜作何价钱,我心中都有数,莫要想在这上面哄骗于我。第二,休要想着缺斤少两两厢哄骗,你吃掉中间的差额,瞒得了我几日,却瞒不过我一月。”
这事本与侯三阳无关,但他却在一旁替自家兄长拍着胸口保证,倒是侯二阳,敛了面上笑意,直通通的跪在桅子跟前,道:“少奶奶,小的不敢再瞒你,小的因长的难看,虽空有本事,却只在杜家铺中做伙计,并不曾做过管事,每月也只领二百文的工钱。少奶奶于小的有知遇之恩,小的一定竭尽全力替少奶奶管好糕点铺子。小的不敢妄想拿铺中的份子,少奶奶若觉的我能胜任管事一职,只与我管事的工钱即可。”
他这话一出,江雅愠怒的去瞪侯三阳,侯三阳心中恼兄长太过老实,但面上却只挂着笑,一个劲的在桅子跟前夸耀兄长的本事。
桅子听侯二阳不曾做过管事,有些犹豫,就细问他当如何打理糕点铺子,侯二阳很想领这份差事,将这几日所想一一道来。桅子见他说的头头是道,许多见解就是她也不及,就知他确实是有能力,便点头同意,从袖中取出昨晚拟好的契纸,递到他跟前:“你若是觉的上面的条件合适,摁个手印吧。”
这时主家请管事,都是在家仆中挑选机灵的,从未有人签契约的,是以房中众人皆是惊异。桅子这般做,也是有自己顾虑,侯二阳虽是江雅介绍,但她到底不敢太信任,若是将双方的约定写清楚,侯二阳顾忌江家,怕将来违反契纸上的条款会被送官,肯定不敢做出卷款潜逃的事体来。
侯二阳看过,二话没说,就借了茶楼的印泥摁下手印。
摁罢,江雅让待侯家兄弟自去楼下吃茶,待两人走后,她才讪讪的解释:“弟妹莫怪,我虽见过侯二阳几次,却并不知他未做过管事。”
栀子看侯二阳并非离谱之人,就无心去探究江雅到底是否知情,只笑了笑:“侯二阳正是我要寻之人,我先谢过雅姑奶奶。”
江雅见栀子确实未怪责,又道:“侯二阳未做过管事,弟妹就该趁机压他的工钱,你倒好,不但不压,反而还许他铺中一成份子。你这样做,我又如何与侯三阳算工钱?”
桅子吃了一口茶:“你我都难得出门,不能时时盯着他们,银钱要从他们手上过,他们哪有不往自己腰中搂的?倒不如先将好处许够,他们将来伸手时指甲也就能插的浅一点。”
江雅一想也不无道理,就有心也这般做,问桅子要过方才的契纸,微微一改,照着抄了一份,预备拿去让侯三阳签。
桅子看她抄完,道:“有一事,我想与相公和雅姑奶奶商议。”待见两人都看她,笑笑,“相公到底是读书人,要做官的,我开铺子,将来只怕于他声名有碍。是以我们商量过,糕点铺子对外不说是我的本钱。”
江雅摸不准桅子是何意恩,就拿眼晴去瞄自家兄弟,待见江白圭点头,她也才点头道:“却也是这个理,我自会嘱咐侯家兄弟。”
栀子又道:“只是,我又怕没有相公的名头作依仗,少不得会受衙差胥吏之流的讹诈。所以我想,倒不如对外说是娘家的本钱,又能将相公撇在外面,又能借相公的名头护航,两厢便宜。”
这时节读书之人做官之人为着名声,借亲眷之名开铺的不再少数,杜家就是其中之一,江雅也并未觉的有何不妥,开口应承下。
三人下得楼来,江雅知桅子要去买老夫人拟下的物事,借口说要去看自个人铺子推墙,约好两个时辰后在飘香楼外见,就乘了小轿与侯三阳先走。桅子见江雅躲的飞快,只得苦笑,让侯二阳陪同她与江白圭去采买。几人没走几步,杨柳追上来与桅子道:“我家雅姑奶奶让奴稗传话与少奶奶,她说,少奶奶东西买的太多,银子肯定不曾带够。”
桅子微楞,心想,难不成江雅今日性情大变,要借银子与她?她还要问时,杨柳已经转身追着江雅的青布小轿去了。
江白圭亦是摸不着头脑,嘟囔道:“姐姐何时说话这般没头没脑的?”
倒是侯二阳从旁看的明白,笑道:“雅姑奶奶这是提醒少奶奶,让少奶奶推说银子没带够,不必买全。”
桅子偷笑,真个儿是啥样的人出啥样的主意,她拭了一把额上的汗,只去看江白圭。江白圭听侯二阳点破,也明白过来江雅是在教自家娘子耍太极,在长辈跟前如此行径,他不屑为之,偏江雅又是他嫡亲姐姐,他评论不得,只当作未曾听见。
桅子失望,怏怏的戴了帏帽往前走。
侯二阳观二人神色,不再言语,引二人去各色铺中采买。买罢,桅子在心中默默算账,虽一路砍价,但还是花费了近四十两银子。看白花花的银子流入他人袋中,桅子心疼的直抽抽,买到最后,她只将银子交与夏欢,让她代为付钱。
使端砚雇了辆驴车将物事拉回家中去,桅子才得了空去牙行寻铺子。她托了江雅,但一直未有消息,趁今日出门,就想自己去看看,但才走了一家牙行,她便歇了这念头谁叫江白圭是名人,方一进牙行,就有牙人江举人前江举人后的跟着,实在不利她行事。
侯二阳笑道:“少奶奶若是信得过小的,这事交与小的办就是。”他立马又道,“小的寻到铺子,少奶奶亲自与牙人做契约。”
桅子点头同意,使了侯二阳先走。又与江白圭在街上闹逛,走过一间铺子,瞧见门首坐着一个篷头垢面的女讨口,眉眼颇为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是何人,细看了一眼,才看清原是威远镖局杜镖头的娘子黎氏。看见黎氏这般模样,桅子想起了惨死的爹爹,心中只是伤心。
江白圭走过几步,见桅子并未跟上,只怔怔的望着一个女讨口发呆,就道:“怎了?你若是看她可怜,与她几个钱就是。”
桅子回过神来,取了一个银锭子递与夏欢,让她拿去与黎氏。夏欢难得瞧见桅子如此大方,难以置信的接过,走到黎氏跟前,丢入她跟前的破碗中。
黎氏见着白花花的银锭子,喜的立时袖起,方才对着夏欢千恩万谢。夏欢不敢受,就要引黎氏与桅子磕头。桅子不想再与黎氏有任何牵扯,怕她认出,见她往这边来,唤了夏欢过来,然后疾步住前走。
江白圭不明就里,追上,笑道:“前次我心软,你说我被骗,看看你,还不是这般大方?”
桅子心中有事,并不答话,只拉他乘了跟在身后的小轿去飘香楼候江雅。
江雅此番不但去铺中看过椎墙,还顺路买了四个针娘,与桅子几人会合之后,一道家去。待知桅子买齐了老夫人列下的物事,只是摇头,并不多言。
方才到得家门,杨妈妈就一脸急色的迎到轿旁,小声与江白圭道:“少爷快去看看罢,端观让老夫人拿了去呢。”
江白圭与桅子对视一眼,急急撩帘下轿,问:“怎了?端砚不是才返家?怎的就惹了祖母生气?”
杨妈妈不愿外人听见,打发了轿夫,才道:“端砚昨日拿了少爷的笔墨去当,那当铺是杜家的,他们大朝奉从前杜姑爷在世时见过端砚,如今还记得他,知他是少爷跟前的小子。见他拿名贵笔墨去当,疑心他偷主子的东西,当时虽收下,但昨晚回过杜老夫人,杜老夫人方才使大朝奉将东西送了来。
第六十六章 维护之意
江白圭听罢,恼端砚不看招牌就进当铺,惹出这这多事情,却又担心端砚受罚,并不细问,转身进门去寻老夫人解释。杨妈妈不放心,隔着窗帘匆匆与桅子问候一声,跟了江白圭去。
杨妈妈的话桅子在轿中也听得分明,这事解释清楚,端砚定然无事,但若是老夫人问明江白圭当笔墨的缘由,以老夫人的性子,只怕会误以为是她撺掇,将这笔账算在她的头上。
她微微摇头,扶了夏欢的手下轿。
江雅的轿子离得远,并不曾听见杨妈妈的话,下轿只见桅子一人,奇道:“白圭哪去了?”
桅子道:“先行家去了。”
江雅假意淬了一口:“越发没规矩了,就是不等我,也要候着自个娘子一起家去,才是正理。”
桅子知江雅进门不一会子便会听闻,就不瞒她,将江白圭当笔墨端砚受过之事讲了讲。
江雅听过,嗤道:“杜家祖母真个比泥鳅还滑,从不将麻烦往身上引!”察觉不该在弟妹跟前评论婆家长辈,她悠然住口,换了笑脸,“白圭也真是,好端端的为何去当笔墨?”
桅子但笑不语。
江雅见她不说话,料想这事与她有关,心思一转就将缘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心道,难怪买东西这般大方,还当她转了性子,原来却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倒比自己的主意高明。心中虽这般想,但顾忌还要依靠桅子教授她铺中针娘绣艺,怕得罪于桅子,到底没有讲出来。只拉了桅子的手一同进门。
江白圭到颐养居时,杜家当铺大朝奉早已离去,老夫人老太爷与江夫人端坐厅中,正讯问端砚。有老太爷在,江白圭不敢过于随意,挨个与长辈见礼,礼毕,方才道:“笔墨是我让当的,与端砚无关。”
三人其实已经问明,只是不信罢了,听江白圭承认,老太爷摔了手中的茶碗,扬手道:“拿家法来,我今日就要牧拾这个败家玩意。”
老夫人哪里舍得宝贝孙子挨打,忙道:“可打不得,打坏了无法读书写字。”
老太爷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江白圭来年考中进士光宗耀祖,是以老夫人一提不能读书写字,他虽气血上涌,到底强忍着没有提起家法来。
江夫人却没将自个儿子往败家上想,只猜想他肯定有苦衷,不然怎会舍得当自个心尖上的笔墨,是以皱眉道:“每月与你八两月银,你又拘在家中,何处需要这样大的开钻销,让你要去当自个儿笔墨?”
江白圭来时早已想过,怕说出真正缘由,老夫人更加不喜桅子,便道:“我只觉这些不好,想另买新的,所以才拿出去当。”
老太爷斥道:“你可知,在当铺中走一遭,一来一去得损失多少银子?”但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