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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乡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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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本的研究并不高深,经人介绍,知道陆九渊出自傅沅叔门下,对于善
本古籍的鉴定,自然精心汲古,抉隐阐微。陈群在做伪官阶段,确实庋
藏不少孤本古籍。伪组织倒台,经陆九渊的检举,大约有四分之三的
宋元明版本的书籍,都被政府没收,由南京图书馆整理后提供众览,并
由陆九渊主持其事。
    舍亲李木公是桐城马其昶先生高弟,文章是学叩力伟,谨严宏肆,
又写得一手好苏字,他的书童刘焕踢主要工作是给他誊录文稿,整天
耳濡目染,所写苏字几可乱真。木公有烟霞癖,每晚焕赐在烟榻前打
烟,等到烟瘾过足,探赜索隐,日积月累,焕赐当然获益不少。后来焕
踢随财税专家唐滋轩人川,胜利归来,俨然简任大员,因为他读书较
多,对于主人旧识,执礼甚恭,这是我所见一位最有才识的书童。
    先师阎荫桐夫子隶籍山西祁县,同文馆卒业后,虽外放海参崴总
领事,因体弱多病,不耐边塞苦寒,经范冰澄丈介绍来舍课读,乃子乃
女亦来附读。阎师虽非茹素,但不进肉食,先祖慈告诫庖人,对于老师
三餐,每日需请老师点菜。阎师口味极为特别,每锓甜咸并进,同时不
禁诲鲜。干贝、淡菜、海参一类海味,庖人刘厨治馔不合口味,时遭斥
责。书童苏福本来是给我们研墨洗笔,伺候茶水的小厮,因为他细心
乖巧,人又聪明,对于老师的口味,他摸得一清二楚,任何菜由他在小
火上一回勺,添盐加醋,总能让老师吃得适口充肠,后来索性另设小炉
灶,老师的三餐就由苏福打点了。北伐前新疆督军杨增新电约先师出



任新疆迪化道,先师深虑饮食无人招呼,想带苏福去又未便启齿,我窥
知老师意旨后,立刻给苏福准备行装川资,让他跟随老师长行,让他日
后也好找个较好出路。他在迪化两年,又随老师去了塔城,因为邮政
时有阻隔,彼此断了消息。
    民国二十二年,我奉派到新疆考察税政,在省府招待所附近一家
饭馆便饭,案头坐着一位衣履素雅、发已皤然的老者,彼此愣在那里,
侔色揣声,才认出他是苏福,万里他乡遇旧知,那份儿喜悦就不言可知
了。他在迪化成家立业,俨然小康之家。临别之时,他送了我一部杨
鼎帅手著《周易补释》,是他一笔不苟用正楷录好的。最可贵的是其中
有不少先师朱笔注解,博考衍奥,他就是心心念念打算送给我的。他
的心愿得偿,忻喜可知。经我训练的书童有六七人之多,苏福算是其
中最成器的了。书童、书童,现在已经成为历史名词了。

帽子杂谈
    古人规定,男子二十而冠,男孩子到了二十岁,一戴上帽子,就算
是成人啦!毛头小伙子,显然是没有戴帽子,这个典故,大概就是这么
来的。台湾冬天不算冷,没有冻耳削脸的寒气,加上近年男士流行留
长头发,掩耳垂鬓,当然冬季更用不着戴帽子了。
    前些天在光华商场古玩铺,随便闲逛,同去的崔兄跟我说:“你看,
这个直古笼统的花瓶,还布满了几个窟窿。”我一看告诉他那是帽筒,
清代朝冠有顶有翎,所以升冠之后,把大帽子架在帽筒子上,以免碰了
顶子,窝了翎子。目前已无所用,真正成为古董了。
    现在一般专门外销手工艺品商店,都陈列有六瓣黑缎子边、红绿
花缎子心的瓜皮小帽出售,实际这种瓜皮帽,只是一种耍货,并没有人
戴的。当年溥仪未成年住在紫禁城未出官前,他戴的便帽是六瓣天蓝



色缎子、镶金色嵌黑丝线压边,顶上钉有乒乓球大小红丝绒结,瓣穗长
有二尺,厚盈一握,一磕头瓣穗纷披,非常好玩。
    清代对于冠戴衣着,都有一定制度,每年三月换戴凉帽,八月换戴
暖帽,由礼部奏奉核定日期,大约总是三月、八月二十日前后,换戴凉
帽时,妇女皆换玉簪,换戴暖帽时,妇女皆换金簪,一切都有规定,不能
随便乱来的。
    早年戴便帽,所谓瓜皮帽,讲究头顶一品斋,一品斋的便帽是最出
名的。他家所用的缎子,都到杭州绸缎庄订织的三三缎子,乌黑发亮,
绝不起毛。虽然衬红布里,可有软硬之分,硬胎的挺刮光致不能折褶,
软胎的可以折起来,揣在怀里非常方便。夏天换季,就戴官纱或实地
纱便帽了。纱便帽也有软硬之分,硬胎内衬细竹皮编织的帽里,斐然
有光,让人有凝重之感。江南一带早年也兴戴瓜皮帽,以软胎居多,素
缎暗花,也甚雅致,只是顶部过分尖削,南式北派一望而知。关于帽
顶,北方人如果椿萱在堂一定是红帽顶,不是素服穿孝,不准用黑帽
顶;南方对此则不甚在意,尤其商界人士帽结,都是易红为黑了。
    北地冬寒凛冽,还有一种黑缎便帽,续有棉花的棉瓜皮帽,那当然
只有硬胎一种,商店跑外的,还有外加黑缎子什纳观音兜以御寒者,由
头至颈都可不受风雪吹袭。现在内地的签季,瓜皮帽早归淘汰,至于
加带帽罩更是历史上名词了。
    关外冬季特长,像长春、哈尔滨严冬气温,经常摄氏三十度以下,
如果不带帽子,可能把耳朵冻掉了。抗战胜利那年的腊月,我因公到
长春出差,有位姓吕的科长随行,他是广东三水人,一下火车,坐敞篷

马车到治事的地方(当时只有马车),车行近一小时,一进到屋子里,看
见墙上有一顶带耳罩的毡帽,他赶不及地摘下来,就急忙戴在头上了。
在东北凡是风雪中奔驰太久,不能马上进入有炉火温暖的屋子里去取
暖,冻僵了一经化冻的耳朵、手指、脚趾,立刻发痒,如果一搓一揉用力
再稍大一点,能够立刻应手而脱,所以在东北工作的劳工朋友,有很多
是手指、脚趾残缺不全的,就是这个缘故。吕科长戴上毡帽,在没有生
火的屋子坐了半小时以上,我才让他进入有火房间里烤火取暖,从此
他把带耳罩的毡帽视为恩物。后来他来台,还把一顶破毡帽带到台湾
来当古董呢!
    民国二十年前后,在平津有一家盛锡福帽店,大为走红,早年政界
人士讲究戴巴拿马草帽,草越细价钱越高。盛锡福从巴拿马进口了半
打极细的巴拿马草帽,往橱窗里一陈列,标价二百块银元一顶,原没打
算立刻可以卖出去,旨在价高唬人,以广招徕。谁知北洋江苏督军李
纯(秀山)的公子,跟湖北督军王占元子春的公子联袂打盛锡福门口经
过,李、王都是天津英租界有名的阔公子,这种细巴拿马草帽.卷来成
一圆筒,有帽套套住,摘下来可以揣在怀里,非常方便,所以就一人买
了一顶。他们回去这么一炫耀,不到一星期,居然全部卖光,据说这种
细巴拿马草帽,就是产地也不多见呢!
    张宗昌在红极一时的时候,有人送他一顶极品紫羔土耳式皮帽
子,他戴在头上得意扬扬,在京奉路火车上被铁路局长常荫槐看见,笑
他人高马大像显道神,他一气之下,就把它扔了。杨宇霆当时正替奉
张拉拢张长腿,恐怕他恼羞成怒,特地物色一顶带针海龙的四块瓦皮



帽子送他,张效坤戴上之后也觉得威风八面,气派十足。他又托人在
长春买一顶同样的皮帽,送给一位蒙族王子。这位王爷虽然道地蒙
族,可是天生身材矮小,大皮帽子往头上一扣,简直像北平手艺人捏的
老头儿钻坛子泥偶,背后没有人不笑他人帽大小比例不称的。后来盛
锡福研究出一种染兔皮四块瓦帽子,又轻暖又边式,一直时兴了十多
年。台湾从去年起,冬季时兴戴皮帽子,式样大半脱胎当年四块瓦式
样呢。
    上海闻人李瑞九,是李鸿章裔孙,不但贵而多金,而且是帮派中大
爷。有一个冬晚约我们几位相熟的朋友到夏令匹克电影院看电影,他
戴了一顶水獭帽子,上面有比黄豆大一点的白斑,非常别致。哪知一
下车,就被“抛顶公”把帽子摘跑了。李瑞九面不改色,谈笑自若,一进
戏院,就把大衣手套围巾挂在衣帽间了,等电影散场,我们到衣帽间穿
大衣,谁知他那顶水獭帽子,好端端地挂在他大衣架上了。从此我才
知道上海在帮的朋友,他们那一套严明的纪律,是不能不让人佩服的。
    冬天戴的皮帽子紫羔、水獭、海龙,真是价值上千上万不是一般人
戴得起的,还有小孩也不能戴那么贵重帽子呀,于是有一种妈虎帽出
现,要是纯驼毛的价钱也不便宜,平时可以卷起来加在瓜皮帽上,觉得
冷时可以拉下护住耳朵口鼻,莳面有一方洞,可以不碍视力呼吸。舍
弟陶孙在十岁左右时,非常顽皮,最怕人让他戴妈虎帽。有一年除夕
午夜,他要到院子里去放炮竹。他头上本来戴有一顶瓜皮帽,先祖母
一定要他加上一顶妈虎帽,他坚持不肯。先祖母说:“加冠晋爵,你要
对得上来,就免戴妈虎帽,明天就给你买一顶水獭帽升级。”谁知他听



过生日漫谈
    谈起过生日来,有的人很重视,有的人马马虎虎,不知不觉就过去
了。舍下当年在北平,同族近支虽非聚而居,散居东西两城,可是无论
哪一支哪一房有人过生日,总要去吃寿面,热闹一番。
    照舍间早年家规,凡是十四岁以下的小孩过生日叫“长尾巴”,中
午让厨房添四小碗菜,由长尾巴的小孩自己来点,一清早到祠堂里上
香、供茶,然后给家里长辈依序磕头,当天书房放假一天,吃过午饭,逛
庙会、听戏.、看电影,到吃晚饭就一切恢复正常了。家里长辈时常跟晚
辈说:“你的生日是母亲受难日,要牢牢记住‘母恩难忘’。”所以长尾巴
那天,跟平日不同,就是让为人子女者,随时记得亲恩伟大,永矢弗忘。
    到了二十岁步人成人阶段,生日那天才改口叫过小生日,中午吃
打卤面,或是汆卤面,晚上约两位至亲友好在小书房弄一两样可口小

菜,低斟浅酌一番,也不敢声张是过生日。可是跟小时长尾巴有了差
异啦。到了三十岁整生日,如果椿萱并茂,重堂在闱,长辈就要张罗给
你过生日了。内地有所谓三十不做、四十不发的说法,除了祠堂的头
依旧照磕不误外,凡是过份子的至亲好友,都要亲自前往,说明那一天
请光临舍下吃面,甚至于还要向至亲的尊长磕头,这叫做“口请”。北
平幅员广阔大家又散居四城,早年交通工具,只有骡车马车,一整天也
跑不上四五十家,这个口请差事,人人皆怕,实在不好当,假如把哪家
漏下没请到,还得挑眼落不是呢。
    拿舍下来说吧!先曾祖母、先祖母一过花甲之年每年叫散生日,
儿孙们就张罗生日那天要热闹热闹啦!不是请金麟班大头公戏(又名
托),就是八角鼓带小戏,要不就是韩秉谦、张敬扶的西洋戏法大魔术,
或是滦州皮影戏带灯晚西皮二黄,总要热闹一整天。
    到了过整生日叫大寿,当然是京腔大戏了。自己家里先要准备一
份班底,不是斌庆社就是富连成,老一辈、小一辈的姑奶奶们抢着给老
家人祝嘏。你送梅兰芳,她送杨小楼,有人送程砚秋,也有入送余叔
岩。再加上亲友中有走票的届时也要登台露脸,堂会倒是不争戏的前
后,可是为了什么角唱什么戏就伤透脑筋了。有的喜欢看梅兰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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