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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大唐双龙传-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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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傅君婥曾详细向他们解释练习九玄大法的诀要。
故而他们修练长生诀时,自然而然地就把九玄大法和长生诀的功法结合起来,将本来纯是修身养命的秘法与武功合而为一。
据傅君婥所传,脉穴虽是一体,但作用却有不同。
脉乃穴与穴间往来的路途,穴位则等若站头宿所。
每逢经脉交汇处的穴位更被称为关口,盖在其贯通经脉的重要性。
若关口闭塞,便如道路封闭,人也会百病丛生。
凡人皆有因血气而来的正常脉气,但真气却须苦修才会发生。
修真者若不能练至“气发”,怎么修行都只是白练。
气发则成窍。
所以内家高手只要探查对方脉穴,便知对方火候深浅。是凡穴还是气窍,绝瞒不过识货的人。
前此婠婠体内虚虚飘飘,不要说气发而成的关窍,连普通人的脉气亦欠奉,所以才令他们无从入手,莫测高深。
而众窍之中,又以生死窍最关重要。
假若婠婠要找地方把真气聚集收藏,就惟只这个玄微的处所。
在人体上,两眼中心为祖窍,内通脑胞,是人的真性,此处若受伤,重则身亡,轻者亦会脑力受损。但仍非是真气可藏聚的地方。故妄施者会惹来头痛之患。祖窍乃任督二脉最重要的关口,只要凝神入祖窍,任督二脉便会周游不息。
但真正能凝聚真气处,却是小腹的丹田处。
它便像全身真气的供应站。
普通人的脉气,是通过吃下的食物,被胃壁吸收而成的养分而来。
但修练者却把生殖能力的精气化炼而成真气,变成能量,所谓练精化气,练气化神是也。
至于先后天最大分别,则在于先天能吸取天地的能量,而后天则止于本身的精气,高下之别,自不可以道里计。
丹田为气海,细分为四重天。
最上一重为黄庭,接着是金炉、穴和最下层直通精囊或子宫的关元。
而生死窍指的就是穴,气动其中则成生死窍,否则只是一般的穴。
若祖窍是天,生死窍就是地,上管性、下管命。性命必须双修,若舵和桨的关系,欠一不可。
所谓天下地上安祖窍、日西月东聚穴,说的就是它们唇齿相依的情况。
徐子陵和寇仲此着最厉害处,就是把聚两人全身功力的气漩,注入婠婠的穴里。
假设婠婠只弄虚作假,收起来的真气以诡秘莫测的方法藏在穴深处,那么闯入的气漩,必会激得她的真气起而相抗,那时她便露出狐狸尾巴。
若她真是清清白白,那气漩只会引发她的脉气,便她回复知觉。
在机缘巧合下,两人终于找到最佳试探她虚实的方法。
正如徐子陵所言,这是场别开生面的斗争。
他们正处于最紧张的关头,外面的侯希白却是悠然自若,半点不觉雷雨之苦地续道:“姑娘轻功之高,是在下平生仅见,所以在下每趟想见姑娘,都落得缘悭一脸,可是今晚在这荒村旷野之地,环境特殊,在下若要得睹姑娘芳容,恐非全无机会。”
气漩此时进入婠婠丹田,抵达第一重的黄庭,尚未有任何异样的情况。
寇仲和徐子陵虽不宜分神,但仍不由心下奇怪。
假若这女子的轻功如侯希白所说般高明,他们为何竟察觉到她足点瓦背的微响呢?
女子响应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不要逼人家好吗?我刚才故意弄出声响,就是要让你知道人家来了。现正思量该否现身与你相见,你却来咄咄逼人家。”
寇仲两人心中大懔,不由得对侯希白刮目相看。
刚才那下足音,屋内的他们亦只是仅可听闻。
而侯希白那时还正在与敌人生死血战,兼又雷雨交加,距离比他们远上几倍,仍漏不过他的耳朵,只这点已可推知侯希白比他们高明了。
气漩缓缓下降,进入第二重的金炉。
侯希白淡然道:“姑娘若有见在下之心,在下已是非常欢喜,可否先赐告芳名,那称呼起来可以亲热一点。”
此人说话高雅、语调温柔、态度洒逸,难怪他能使天下美女倾心。
那女子显是给他哄得芳心窃喜,欣然道:“我只说一次。你勿要粗心大意忘掉了。”
侯希白以无比真诚感人的语调道:“侯希白正在洗耳恭听,日后更不敢忘记,姑娘请放心。”
寇仲听得心中一阵感慨。
他是自问说话欠了侯希白这种令人深信不疑的味道。难怪连师妃暄都看得起他,还让他伴游三峡。
徐子陵想的却是:假设此人生性如此,谁都没有话说,否则他就是大奸大恶的人了。
女子似乎给打动了芳心,道:“我叫独孤凤,咦!你的表情为何这么古怪,定是知道我的来历。”
侯希白叹道:“独孤小姐才真是名不虚传;只从我的眼神变化便窥知我内心的感受,不愧是身兼两家绝学的传人。”
独孤凤语调忽然变得无比的冷静,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缓缓道:“此事相当奇怪,不知道关于我的事,侯兄是从何方得到内情?”
侯希白歉然道:“这个请恕在下不便透露。侯某还知道独孤小姐不但早超越了‘独孤双杰’独孤盛和独孤霸两位前辈,连令叔独孤伤亦要甘拜下风,功力直迫尤楚红,难怪在下想摆脱小姐的追踪亦难以办到。”
接着语气转冷道:“起始时侯某尚以为小姐是慕在下多情之名而来的刁蛮女子,现在当然知道这想法大错特错。请问独孤小姐究竟有何贵干,竟这样垂注我侯希白。”
独孤凤道:“这个恕我不能说出来,好了!我要走哩!”
此时气漩终于从金炉注入关键处的生死穴,倏地变生不测。
气漩竟停也不停的往她丹田气海最下重的关元滑泻进去,且有散泄出体外之势。
两人立时魂飞魄散。
假若此事真的发生,他们等若自动把辛苦多年练来的功力尽行散掉,再要回复旧况,都不知要多少时间才成。
他们再听不到外面两人的说话,运聚精神,以意念力誓要把气漩收回来。
气漩应念回冲,化成一束急漩的气柱,逆上婠婠督脉,利箭般刺入徐子陵掌心的阴腧脉去。
剎那间,气柱蓦长,延伸至两人全身经脉去。
徐子陵和寇仲脑际轰然剧震,同时往后拋飞,撞至墙上始滑跌落地,倒作一团,眼耳口鼻全渗出鲜血,呼吸断绝。
沉睡不醒的婠婠却没有因失去徐子陵的支撑而倒下。
她像幽灵般缓缓飘然而起,俏立屋心。
眼帘慢慢张开,露出一对绝对配得上她绝世容颜、乌黑闪亮、可勾起最美丽的梦想的眸子。
婠婠徐徐别转娇躯,凝视着倒地不起的徐子陵和寇仲,轻叹一声。
当她似要往两人移去时,大门洞开,有人带着一门风雨闯入屋来。

第九卷 第三章 因祸得福

侯希白身型高挺笔直匀称,相貌英俊,头顶竹笠,却是儒生打扮,更显得他文采风流,智勇兼备。这时他手摇折扇,说不尽的倜傥不群,潇洒自如。
最吸引人的不但是他那对锐目射出来可教女性融化的温柔神色,还有蓄在唇上浓黑而文雅的小胡子,似乎永远令他充满男性魅力的脸容挂着一丝骄傲的笑意。
他好象很易被亲近,但又若永远与其它人保持着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
所有这些融合起来,形成了他卓尔超凡的动人气质。
刚才独孤凤说走便走,他本欲追去瞧瞧她长得是何模样,忽闻异响,才知屋内有人,故进来一看。
这时他眼中射出震惊的神色,一瞬不瞬盯着婠婠可比得上师妃暄那优美至无懈可击的动人背影,像一点都不知道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的存在。
婠婠停止了移近两人的企图,幽幽轻叹道:“我非是没有惜才之心,只因你两人太过厉害,我又答应了人须亲手取你两人之命,才被迫下手。你们若含恨九泉,便即管恨我吧!”
后面的侯希白轻颤道:“只听姑娘仙乐般的声音,啊……”
婠婠以一个曼妙随意的仙姿美态,婀娜转身,与侯希白正面相对。
侯希白全身剧震,竟说不出话来,双目射出难以置信的激动神色。
现时如有旁观者,必可从他的眼睛读出“天下间竟有如斯极品”这句话来。
婠婠幽幽地瞥了他一眼,移往大门。
侯希白立时生出不敢冒渎之心,退往一旁让开出路。
婠婠到了侯希白身前,停下望往风雨交加的门外,低声道:“给我葬了他们,好吗?”
侯希白此时正呆瞪着她集天地灵秀的侧面轮廓,嗅着她秀发身体散发出来的天然芳香。由于婠婠只比他矮上寸许,几乎是凑着她晶莹赛美玉的小耳道:“姑娘!他们……”
婠婠再一声轻叹,打断了他的说话,柔声道:“不要粗心大意忘记了,我会记得你呢!”
这正是刚才独孤凤向他说的话。
侯希白正不知说什么才好时,人影一闪,婠婠飘出门外,没入风雨里。
侯希白大吃一惊,抢门而出,但已慢了一步。
一道电光打在附近山头,整个村庄都被惊雷轰得像摇晃了一下。
婠婠早消失无踪。
侯希白颓然跪倒风雨之中,也不理双脚沾满雨水污泥,仰天迎着箭矢般射在他面上的雨水叹道:“妃暄啊!你可知世上竟能有在气质外貌武功均足可与你匹敌的人吗?你的敌手终于出现了。”
又像记起什么似的,匆匆折返屋内,一点都不理会挤躺墙边的寇仲和徐子陵,取出丹青,就在扇子的中心处写起画来。
此扇的另一面已绘有二十多名美女的全身肖像,惟独这一面空白一片。若寇仲和徐子陵不是没能力说话,定会问他为何没有把师妃暄绘于其上。
不片晌婠婠活现扇上,不但形神俱肖,连她那种虚无缥缈,似在非在的特质都给捕捉得一丝不漏,线条简洁有力,利如刀刃。
侯希白目不转睛的把玩了好一会后,收起折扇,茫然步出门外。
风雨令他记起了婠婠适才的叮咛,倏地倒退,背脊“蓬”的一声撞在门旁的屋墙上。
他用的劲力霸道非常,墙壁坍塌。
侯希白撞人屋内,连发四掌,击中支撑屋子的四条主柱。
柱子断裂时,侯希白冲天而起,硬生生撞断横梁,带着断木碎瓦,到了风雨漫天的空际处。屋子轰然塌陷,把寇仲和徐子陵深埋在瓦石木碎之下。
侯希白看也不看,长啸远遁。
若他肯留心一点,必可发觉徐子陵和寇仲两人的身体,一个热得发烫,另一个冷若冰雪,而非两具失去了生命的尸体。
即使婠婠亦想不到有此变化。
※※※
风雨延续了整天。
到黄昏时,天色才回复明朗。
明月在东山露出仙容。
瓦砾之下,寇仲的大头枕在徐子陵胸口处,背上压着一条梁柱,还有无数碎石残瓦,幸好梁柱撑着塌在两人身上的一方土墙,使两人头面不致受损,尚余有些许吸气的空间。
寇仲颤抖了一下,先吐出口中的沙泥,咕哝道:“妖女厉害,不过却便宜了我们。”
又伸了个懒腰,登时令上面的沙石滚滚洒下,低声道:“他奶奶的娘,我整个人像脱胎换骨似的,以前体内的真气,只是无数细丝般组成的一束气劲,现在这些细丝都以螺漩的方式在脉穴间行走,不但速度激增,还似骤然间增加了数年功力般,过瘾之极。”
事实上两人一直清醒,只是断了口鼻呼吸罢了。
当气漩化成螺漩的长束刺入两人经脉内时,他们真以为小命难保,尤其是那种经脉欲裂的感觉,更使他们受不了。
不过他们却没有死去,皆因气漩在他们间往返循环百多周天后,逐渐被他们收归穴内。
尤为奇怪的是每当螺漩气束进入寇仲体内时,立变得奇寒无比,而来到徐子陵处时,则由极寒转作极热。
如此一寒一热,循环往复,连以前尚未贯通甚或觉察的经脉,都被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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