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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方寸逐九州-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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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月光再次倾泻于地,一如先前般静谧。

    季长风走后不久,顾言曦立刻跑到隔壁去看皇甫广帛。只见对方虽然睡得深沉却呼吸均匀一切如常。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始终紧蹙的眉头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但却不能坦然的放开。

    只因他清楚地知道,有些事虽逃得了一时,却终究逃不过一世。

    而今天他答应九爷的,自己也定会全部做到,毕竟他不可能因为个人私情而影响到国家大事。

    但他不知道的是,若是真等到下一次,他又当如何?

    “广帛,你不知道吧?今日见你写的河灯,我竟不由自主地掉了眼泪,你说可不可笑?幸亏那时下了一场大雨,还好那时有了一场大雨…否则你定要笑我…”顾言曦拿着一个酒坛,颓然地靠在床边,唇边漾着笑,眉间却锁着苦。

    他边喝边道:“你知道吗?我现在又不由自主地掉了眼泪。想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在一天之内掉了两次眼泪,你说可不可笑?幸亏现在你睡得沉,还好你现在睡得沉……否则我这泪流不止的样子一定会被你调侃一辈子,一辈子…可是我们又哪会有一辈子?”

    仰头灌下一口辛辣,却没烧痛喉咙,反而灼伤了眼眶。本是断线的珠子此刻已化为源源的溪流。他用袖子不断擦去那本不该出现的液体,却无奈就算擦出丝丝血痕亦擦不尽两行清泪。

    是谁说“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又是谁说:“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皇甫广帛醒来时,顾言曦已经离开。

    当他看到他给他的留书时,并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急忙追赶,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出神良久。那时候,他想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那双一向春光潋滟的桃花眼中忽然起了一场大雾。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些事情,没有更新,还请大家见谅!

    

    第25章 锦阳之劫

    

    皇甫广帛再次见到顾言曦时,南秦已经入夏。他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会不告而别,也没有问他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他只是给了他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以及一句百转千回的“我好想你”。

    之后,他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般相处如昨。他还是会经常带他潜入皇宫,到全锦阳最高的楼上遥望星河一醉方休;他还是会请他去陈叔的面馆,要两碗牛肉面加两个鸡蛋,但却会把对方不喜欢的蛋黄夹到自己的碗中;他还是会和他一同来到月梅江边,看他月下舞链,他则鸣箫相和。

    他与他一如往昔,或者说是更甚往昔。

    只是顾言曦的心里清楚的明白,他们之间已再也不同。

    至少,自己对他,已再也不同……

    “言曦,明天就是大年三十,真没想到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相识了四年。”皇甫广帛仰面躺在锦阳城中最高的楼顶,眯眼望着那纷纷落下的细雪,只觉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我们虽然总爱往江南跑,但终究还是和这北地的风雪缘分最深。”

    顾言曦一言不发地躺在他身边,静静地听他说话。只觉此时此刻,内心终于觅得了一丝安宁。

    时至年关,东襄那边也催他回去过年,看来今年九爷是不会有所行动了。

    “明天本该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但毕竟宫中事多,所以恐怕要忙到很晚才能陪你,言曦,你可否等我?”他转头望他,眼中盛满希冀。

    顾言曦闻言,有些好笑地偏过头道:“合家团圆的日子,你不去陪你父王,陪我做什么?”

    皇甫广帛学着他眉头一蹙,冷着脸反问:“难道你不认为自己也是我的家人吗?”

    顾言曦听后眸色一滞,口中喃喃道:“我是吗……”他的声音极低极轻,与其说是在问对方,不如说更像是在问自己。

    不等他说出后面的话,皇甫广帛迅速地在他唇瓣落下一吻,随即承诺道:“亲了以后就是了,毕竟我可不是始乱终弃之人。”

    顾言曦静静地望着对方,唇畔渐渐扬起一抹笑容,眸中却浮上两道郑重:“广帛,你记住,今后无论你身陷何种险境,我都会来到你的身边保护好你。”

    皇甫广帛温柔一笑,轻抚着他的发梢宠溺道:“言曦,这话本该是我对你说的。”

    说话间,他将头缓缓放低,向他渐渐欺近。近到能览尽他瞳孔中的月色无边,近到能看清他眸底深处的云雾弥漫,近到能在他的灯火阑珊处看到自己的一抹倒影。

    “明日子时过后,你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月梅江边’等我,可好?”

    那个“好”字还未出口,他已用全部的温柔覆上他的两片柔软。

    天地冷寂,却唯此一处暖如韶春。

    顾言曦没有等到子时才去月梅江,而是天色一暗便来到了江边。

    此时江上已结起厚厚的一层冰,但两岸的梅树却迎着严寒开出了朵朵冶艳,霎时泯灭了所有孤寒。

    燃起一堆篝火,再盛二两月光。他将回忆佐酒,暗想四年前的今天——江面上是否也结了这样厚的冰?枝桠上是否也绽放了这样多的红梅?北风是否也卷起了如此密的积雪,以及明月是否也照尽了天涯?

    这时,他蓦然抽出腰间软剑,击剑而吟: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他反反复复地吟着这首诗,一杯一杯地饮尽杯中酒。眼前的篝火烧得正旺,但他却并没有感到温暖,反而觉得自己的理智正被那劈啪作响的火光反复炙烤。

    但是他别无选择。

    他能做的只是希望等到那天,自己能够保住他的一条性命。就像他昨夜所说:无论他深陷何种险境,他都会来到他的身边保护好他。

    子时已过,顾言曦却并未等到皇甫广帛,反而等到了一场大火——只见远处的锦阳城火光冲天浓烟密布,霎时惊醒了整个午夜,也点燃了整个寒冬。

    顾言曦心中一凛,已大概猜到了城中发生何事,于是匆忙上马赶往锦阳,但却不料途中竟被皇甫广帛的贴身侍从乐天只身拦下。

    乐天将马匹横在他的面前,急声劝道:“顾公子,殿下知道你看见城中火起必然要往回赶。他特意差我过来拦住你,叫你不要回城。”

    顾言曦勒住缰绳,只对乐天说了两个字:“让开!”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冰冷,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肃杀。

    记忆中的顾公子虽然一向神色寡淡冷冷清清,但却性情娴静温润如玉,从未有过如此凶神恶煞宛如修罗的一面。

    乐天见之,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惧意,但一想到自家主子的嘱托,便又硬着头皮将马身横过几分,咬牙道:“锦阳城里现在涌入千军万马已成战场,现在进去十分危险。公子你虽身负绝学却也不能以一敌万,还是该待在城外等他出来。”

    “他若出不来呢?”顾言曦一瞬不瞬地盯住乐天,这一刻只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皇甫广帛必能脱身”的答案。

    但是乐天却只是咬了咬下唇,眼眶泛红道:“殿下说,他若是出…出不来了,希望公子能为他复国报仇!”

    顾言曦听后不由大笑出声:“为他复国报仇”?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听过的一个最大、最可笑的笑话——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所托之人正是罪魁祸首吗?呵…他当然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乐天一脸困惑地看着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顾公子大笑不止,心中只觉凄凉——只因他笑得实在是太过悲伤,也太过断肠。

    乐天刚想开口劝他几句,却见他忽然跳下马鞍,足尖轻点,如一阵疾风般自他身边飞掠而过奔向城中。

    而就在顾言曦与自己擦身之时,他忽在他耳边轻声嘱道:“抱歉,我不能为他报仇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乐天。”

    顾言曦来到城中,只见火海绵延烟雾弥漫,血流成河尸骨遍地。到处都是金戈相击的喊杀声与家破人亡的哭喊。

    眼前这座城池早已不是昨日还喜庆祥和的锦阳,它现在已变成鬼哭狼嚎的人间炼狱。

    虽然不是自己的国家,但见到这般惨烈,他的眼底还是凝成寒霜。

    九爷,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吗?还是你所相信的“因果循环,血债血偿”?

    可是就算南秦皇室是当初害得你国破家亡的元凶之一,可这些锦阳的百姓又何罪之有?

    顾言曦冷笑一声,紧握的双拳此时已骨节发白。

    这时,巷口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哀嚎,令他心头一悸。

    转身望去,只见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陈叔面馆的位置。

    于是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飞赶过去,也恰好为陈叔挡下了迎面劈来的利刃。

    那士兵已经杀红了眼,见有人跑来碍事火气更盛,挥着砍刀再次砍来。却在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已被一条极细极长的“银链”贯穿胸腹,直至呼吸停止眼中依旧盛满了不可置信的惊恐。

    顾言曦利落地抽回软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具倒在眼前的尸体,眼神冷得骇人。

    虽然知道对方是东襄的士兵,但他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杀意;正如虽然知道自己的立场,但此时此刻他还是想要跑去救他!

    “小顾,谢谢你啊。但我可能还是不行了……”身旁的陈叔此时颤颤巍巍地拍了拍顾言曦的手,已是气若游丝:“现在城里兵荒马乱的,你还是赶快逃命吧。”

    “陈叔…你…”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这后半句在他低头看到对方已被砍断的下肢后终是没有问出口,但陈叔却已会意。

    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陈叔还是笑得那样憨厚和蔼,带着长者的慈爱:“我活到这个年纪已不算吃亏,但我虽舍得命却舍不得这个面摊,所以想在逃出城前过来看看,谁知道让他们盯上了我那个值不了几个钱的破包袱…你和太子殿下都是好孩子,不仅总来吃我的面,还总逗老头子我开心,谢谢…你…”

    “们”字还未说出口,陈叔已经张着失焦的双瞳停止了呼吸。

    顾言曦手臂一颤,一向宁静如月的双眸此时已被愤怒搅得血红一片。

    可是,他的愤怒又该对谁发泄?

    毕竟害死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毕竟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却是自己!

    “陈叔,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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