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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无罪的罪人-第14章

小说: 无罪的罪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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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这样想的,卡洛琳觉得这个尼奥可能是因为同性恋被捕的。”我说。“我觉得,她这个方向可能是对的。”我指着她写的备注,她写下了州刑法法典中社会公德部分一些规定的编号,还在旁边打了个问号。“你还记得以前在城郊小树林的那次突击扫荡吗?应该差不多是那时候,我们当时抓来的人都是一车一车装的,而且这个案子被分到了北区分局,是不是?”
  利普兰泽在点头,一切都对得上号。那个案子确实有些令人尴尬,难怪尼奥要努力遮掩。从时间上来说,也是对的。在雷蒙德第一任任期内,他的一个重要政策就是,如果性犯罪案的双方当事人都是你情我愿的成年人,那么基本上会既往不咎。警察把案子递来,但我们一般都不会起诉。到了雷蒙德开始为第二次就任竞选时,有一些群体,尤其是妓女和同性恋,已经有了很浩大的声势,基本上快失控了。那些同性恋经常在城郊的小树林进行各种不堪入目的活动,造成了很坏的社会影响。普通家庭在周末的大中午都不敢去那里,生怕小孩子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很多人到警局投诉,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光天化日之下在野餐桌上发生的不端行为,妈妈们会特别强调,那可是别人还要吃东西的地方呢。当时,距离雷蒙德参加竞选还有九个月,我们开展了一项大规模的联合整治行动。每天晚上,都有几十个人会被警方逮捕,往往还是被抓个现行。他们的案子一般都判定为法庭监管,也就是说,只要肯认错,基本上都能消除记录,之后,这些人也就消失不见了。
  但这正是问题所在。利普兰泽和我都意识到,要找到这个尼奥非常困难。那年夏天被警方逮捕的总人数大概有四百多,而我们连尼奥是不是他的真名都不知道。卡洛琳的调查有没有结果,档案中没有任何记录。记录单上的日期表明,她是在被杀前五个月拿到这份档案的,她写的备注中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在那张纸的一角,她写了“尼奥”两个字,然后在下面画了很多道横线。再往下一点儿,她写了一个“利昂”。一开始,我没看明白,后来我想到,她一定是觉得尼奥应该只是化名,而真名很可能是和尼奥谐音的两个字,比如“利昂”。最后,在纸的最下角,她又写了另外一个名字——“肯尼利”,还有他所属的分局。肯尼利全名叫利昂内尔·肯尼利,是名很好的警察,现在已经是警长了。我们在办“暗夜圣徒”的案子时一起工作过。他当时在警局三十二分局负责巡逻,而该警局的案子一般都是在检察院北区分局举行听证的。
  “我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案子。”我对利普兰泽说。我想象不出雷蒙德不告诉我这件事是出于什么原因,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最终会落在卡洛琳手里,因为卡洛琳根本就不在检察院的反腐部门工作。我在这个问题上想了很久,最后得出一个令人伤心的结论:我对雷蒙德·霍根的信任在减退的同时,他对我的信任也一样在消失。
  利普兰泽耸了耸肩,“雷蒙德怎么跟你说的?”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现在离竞选只差十二天了,现在是全天二十四小时紧张状态。”
  “那这个肯尼利呢?他怎么说?”
  “他休假了。”
  “嗯,你最好去和他谈谈。我去找他,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们俩相互都有点看不惯。”
  利普兰泽和警局里很多人都相处得不好,但我总觉得不应该包括肯尼利,因为肯尼利确实是名好警察。不过,他们之间的矛盾利普兰泽之前曾经跟我说过。
  利普兰泽准备走了,但又折回办公室。我刚出门去找尤金妮亚,利普兰泽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住,他关上我刚刚打开的门。
  “还有一件事。”他直直地盯着我,“我们已经拿到她的通话记录了。”
  “然后呢?”
  “没什么重要发现。我们只想找出过去六个月里,她打过三次以上电话的通话记录。”
  “结果呢?”
  “我查看记录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号码是你的。”
  “办公室这里的?”我问。
  利普兰泽的脸上露出一种特别勉强的表情。
  “你家里的。”他说,“去年十月,差不多那时候吧。”
  我正要告诉他这不可能,卡洛琳从来不会往我家里打电话,但我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是我从卡洛琳家里往自己家里打的那些电话。我向我妻子撒谎,说这个案子真是没完没了,又加班晚了,我就在办公室吃晚饭了。
  利普兰泽看着我思前想后的样子,他的眼神显得很平静。
  “拜托你不要深究了!”最后我终于说,“如果巴巴拉看到了这份电话记录,她会怒火冲天的。尤其是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利普兰泽,请你不要再查下去了,我感激不尽。”
  他点点头,但我看得出来,他还是觉得不对劲。我跟利普兰泽之间别的且不说,最起码一直都觉得对方是很聪明的人,但他刚刚用那双灰色眼睛盯着我的时候,我知道,我让他失望了,他盯了那么久,让我觉得他已经开始对我们的友谊失去了信心。

第九节
  “最后。”我告诉罗宾森,“我们还是不得不让温德尔·麦克加芬出庭作证。”他的证词是对抗他父亲证词的唯一武器,于是,我们叫来了这个孩子。卡洛琳在庭上的表现非常出色,她穿了一套深蓝色的正装,米色的衬衫,上面还有一个巨大的绸缎蝴蝶结,她站在温德尔旁边,温德尔坐在证人席的橡木椅子上,脚连地板都够不到,整个法庭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后来,你妈妈做了什么,温德尔?”
  他要了一杯水。
  “你妈妈把你带到地下室以后,温德尔,她做了什么?”
  “不好的事情。”他说。
  “是这个吗?”卡洛琳走到证物桌旁,桌上摆着一把满是油污的黑色老虎钳,老虎钳比温德尔的手脚还要粗。
  “嗯。”
  “她弄疼你了吗?”
  “嗯。”
  “你哭了吗?”
  “嗯。”温德尔又喝了更多的水,然后补充说,“我拼命哭呢。”
  “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后,卡洛琳温柔地说出了这句话。
  温德尔便说:“她让我躺下。我拼命尖叫、拼命哭。我哭啊哭,但妈妈不准我哭。最后我还是自己躺下了,妈妈让我别叫了。”
  温德尔一边说,一边荡着脚,手里还紧紧地抓着布娃娃。他按照卡洛琳和马丁利教他的那样,一眼都没有看他妈妈。在交叉询问的时候,斯特恩基本上没问什么,他只是问温德尔见过卡洛琳多少次,问他爱不爱他妈妈,这导致温德尔又要了更多的水。其实,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这个孩子说的都是实话,倒不是因为他的表现很熟练,或是情绪特别激动,而是因为在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里都有一种感觉,一种真实、铁证如山的感觉,让人不由得不相信。温德尔用他的勇气征服了每一个人。
  我代表区检察院进行结案陈词时,内心是那么激动,我朝前走去,却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有那么一瞬间,我充满了恐慌,我怕我会无话可说,但我最终还是控制住情绪,开始慷慨激昂地为这个孩子辩护。我说:“他之前时时刻刻都生活在绝望和不确定中,他和我们一样,都需要爱,但得到的却只有冷漠、残酷和折磨。”
  然后,我们就开始等陪审团作出决定,这个过程大概是庭审中最令人提心吊胆的了。我没办法集中精力,连清理办公桌、回电话、看报告这些最简单的事,我都没心思去做,最后,我走到办公楼大厅,拉住任何一个随口问我案子进展怎样的人,唠唠叨叨地对他们说起了我们在庭上的辩词和证据。大概四点的时候,卡洛琳来找我,说她要去莫顿商场退点东西,我自告奋勇陪她一起。我们离开办公楼时,开始下雨了,瓢泼大雨,狂风把雨线吹得歪歪斜斜,充满了寒冬的感觉。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纷纷低着头。卡洛琳把她买的一个玻璃碗退了,然后我们又重新走回到雨中。风越刮越猛,卡洛琳在说话的时候差不多是在大声喊,我们一起撑着一把伞,我伸出一只手搂住她,她靠在我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失去了控制,我们就这样走了好远、好远,但什么话都没有说,最后,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听我说。”我又说了一遍,“听我说。”
  卡洛琳穿着高跟鞋,快到一米八,比我还高出两三厘米,当她把脸转过来时,差不多是在俯视着我。在白天的自然光线下,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脸,虽然她积极锻炼、注重保养,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年龄,但这已经不是一张年轻女子的脸了,这是一张年过四十的脸,她的眼角可以明显看出擦过粉的痕迹,皮肤也透着一种憔悴、粗糙的感觉。但不知怎么回事,我却觉得这样的她更加真实。这就是我的生活,而这一切正在发生。
  我说:“我一直在想你说过的一句话。你那天晚上告诉我,现在还不行,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我,摇摇头,好像在说她也不知道,但她脸上的表情却那么复杂,她抿起嘴,忍住笑。
  就在这时,风又突然变大了,我拉着她躲进一条巷子避风。前面是格瑞森大街,两边的商店门口种着高大而茂密的榆树。
  我说:“无论我的感觉有多么绝望、多么可怜、多么微弱,我们之间确实是有点什么的,是吗?难道是我疯了吗?我这样想是不是疯了啊?”
  “我不觉得你疯了。”
  “你不觉得?”
  “对。”
  “哦。”我说。
  她还是那么妩媚地笑着,她伸出手,挽住我的胳臂,把我拉回到了大街上。
  陪审团在七点之前回来了,宣布温德尔母亲的所有罪名成立。雷蒙德一直待在办公室里等着,结果出来后,他和我们走到楼下,接受媒体采访。在办公楼里,媒体记者是不允许在一楼大厅以外的地方进行采访的。采访结束后,雷蒙德带我们去喝了几杯。他还约了别人,八点半的时候就走了,只剩下我和卡洛琳坐在酒吧后面的一个小包厢里,我们一边聊天,一边喝酒,喝得越来越醉、越来越恍惚。我告诉她,她是多么出色,我都不记得我说过多少次了。
  我们大概是看了太多电视和电影中的亲密场景,使得我们置身其中时,反而不知所措了。我们觉得这样的时候,应该是激情四溢的,应该是呼吸急促、四目相对的,那种感觉应该是无与伦比、惊心动魄的。
  但最后,我们只是很安静地坐着,像电影里举止优雅的情侣,大概也是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吧。空气中充满一种紧张的气氛,我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我没办法安心坐着,没办法张口说话,也没办法端起酒杯。我觉得我并不想点东西吃,但手上又确实拿着菜单,仿佛是为了让目光有个停留的地方,又像是个拿着丝绸扇子半遮半掩的风情女子。卡洛琳的手放在桌子下面,离我很近。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不了解你。”
  “什么?”她问。我们本来就坐得很近,但她一定是靠得更近了一些,因为我说话的声音是如此温柔,我还能闻到她嘴里的酒气。
  “在这个案子之前,在这开始之前,我并不了解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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