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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沙漠秘井-第51章

小说: 沙漠秘井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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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面的上方。我停住脚步,仔细听着,可周围一片寂静,大约有五分钟之久。我继续往前走,上面却滚下来一块小石头,紧接着又好几块,然后仿佛爆发了泥石流。

“安拉饶恕我!”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滚石越来越厉害了。我不得不跳到旁边去,不让石头砸到我,但却像从水里来到了雨中,因为一个又大又重的物体虽然不是很硬却砸到了我,把我冲倒在地上。我想站起来,但却需要点时间。我的头和肩膀都受到了冲击,腰部感到麻木和疼痛。掉到我身上的黑色物体,躺在我的身旁。我伸出手去摸,碰到了一只鼻子。原来是一个人。这是谁呢?他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呢?我摸到他的脑袋,按到他太阳穴的脉搏上。这一摸却产生了意外的效果:他高喊一声,跳起来就跑,所幸不是朝水井的方向,而是相反的方向。我立即跟了过去,他跳起来时显露出来的长长的双腿,看来很像是属于赛里姆的。他绊到一块石头上跌倒了,我扑了上去,扼住他的喉咙,好不让他喊出来。他既不动也不反抗。我摸着他的脸,因为天黑用眼睛看不见他的面孔。正是,我没有猜错,我把手从他的喉咙上拿开,命令他说:“要小声说话,赛里姆,你受伤了吗?”

听到我的声音,他一下子跳了起来。

“是你吗,先生?那我就不必装死了。”

“你从哪里来?”

“从这上面下来!”

他指着山岩。

“快感谢安拉,你只是掉到了我的身上!我虽然受到了冲击,但如果你要是直接掉到石板地上,就早死了,或者四肢都断了。你到峡谷来干什么?”

“我想爬下来救你。”

“胡说!我并没有危险。”

“你离开这么长时间,我们都很为你担心。我作为最勇敢的英雄就悄悄地来解救你了。但往下爬的时候,脚下的土突然塌陷了,所以我就比原来想象的更快地来到了下面。”

“这又是你的恶作剧。我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能来救我的人当中,你是最无能的一个。”

“可是,先生,我天生就是会救人的呀!”

“你现在不必向我做任何保证。我早就知道,你只会做出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来,你还会给我们造成更大的损害。但我现在很急,没有时间和你吵嘴。你能爬上去吗?”

“往上爬比掉下来要舒服一些。”

“好,跟着我爬!我就是从这里爬下来的,这里是最好爬的地方。”

我本来可以爬得很快,可赛里姆虽然跑得快,但爬起山岩来,却是个不中用的人,简直不是他在爬,而是我在拉他。当我们终于爬到顶上时,我也不得不站起来喘气了。

赛里姆照理是应该受到责骂的,但我知道骂他也没有用,他不可救药。他的存在已经不断对我构成危险,我已经答应他留在我的身边,所以我只能遵守诺言。而且他确实是担心我而下到峡谷去的,这正是赛里姆不好捉摸的地方。我一直认为他是个不可救药的胆小鬼,这次是否真的有了勇气呢?或者只是一种轻率,一种做事不知深浅的无能?

我们到达营地时,我的同伴们不仅仅在为我担心,更为突然失踪的赛里姆担心。我们的出现,使他们很快放下心来。赛里姆急不可待地开始讲他的历险记,他没有说从山岩上掉下来,而是说看到我有危险,他无比勇敢地向深深的峡谷跳了下去,使得所有的敌人都望风而逃了。

法立德见到我时,确信我这次行动是无功而返的,但我向他证明了正好相反的结果,我向他和穆斯塔法军士介绍了我所听到的一切。他们俩建议开会研究一下。我拒绝了,并建议立即开往贝德山谷,以便能在那里做好必要的准备。他们认识到我是对的,同意了我的建议。

穆斯塔法曾去过贝德山谷,他保证即使在黑夜也不会走错方向。骆驼备上了鞍,我们骑上了骆驼,开始了夜行军。

第17章 等待驼队

进军一开始就遇到了困难。我们必须越过峡谷,但即使在白天,骑在骆驼上也是难以穿行的,因此我们就不得不绕路而走了。我们靠南边走,打算等到峡谷稍微平坦一些,再回到里面来,然后再向东南,直奔要去的山谷。

我曾超常驱使我的骆驼,它在以后几天还将面临更大的考验。为了让它得到休息,我换骑了另一头骆驼。夜里的路十分难走,我们实际走在向车贝尔延伸的沙丘或山丘中间,到拂晓才从这里走出来。这时的情况当然就好多了,我们可以看见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午时分,南方的纳贝水井出现在我们的右边,这就是说,我们已经走完了四分之三的路程。过了阿斯尔一个小时以后,大约四点钟,我们看到了一条从东北向东南延伸的不太高的山脊。老军士说,贝德山谷就在它的后面,事实证明了穆斯塔法的判断,他确是一名好向导。

我们现在必须加倍小心。我们走的路线,比我们估计的奴隶商队要走的路线已经偏右、也就是偏东了许多。可以预料,我们的对手不会同我们的足迹交叉。但由于我们的路线最终会在山谷里会合,而且他们就跟在我们的后面,为谨慎起见,我们让最后一头骆驼拖着一块帐篷布,上面再压一根帐篷支杆,这样,我们的大部分足迹就被幕布清除干净了。

前面提到的山脊由沙地里耸起的岩石构成,形成了一条山谷,挡住了沙暴的冲击。山谷的地面实际是一条河床,在雨季里多少会积存些雨水,旱季则成了干枯的谷地。这个雨季河床的宽度是不规则的,在山脊后面呈倾斜状直至一块低地,另一端则是另一座山丘群。但我们从任何地方都无法下到山谷底部,显然必须找到一个合适地点。

谷底铺满散乱的石块,雨季时冲刷进来的沙土,都在石块的下面,这样至少对未经训练的眼睛来说,我们不致留下明显的足迹。

现在我们该找一下那口秘密水井是在右边还是左边、上边还是下边了。法立德和他的军士都认为在右边,而我认为相反,我的理由是:奴隶商队肯定不会绕着弯走路,而只会直接走向水井。我们是在路线的右边,所以必须到左边去找。这是不言而喻的。

我们顺着山谷朝西北方向走,半个小时以后,我的估计得到了证实,在一个阶梯状的岩石旁,我们看到了前面提到过的那三棵光秃无叶的枯树。我们停了下来,最下一层岩石大约有两个人那么高,而其它各层不甚规则的阶梯都很低矮,所以人站到它们上面,就可以不费力地爬上去,也就是说可以到达山谷的另一侧了。我必须提到这一点,以便读者对我下面讲述的事情能够理解。最下面的阶梯向前延伸了很长一段,如果有人躺在上面,从枯树处是见不到的。

现在我们找到了枯树,那么水在哪里呢?岩石上应该有一个被盖住的洞孔。我们视察了周围,但没有找到,地面没有丝毫潮湿的痕迹,也看不到人为埋土的地方。我又要依赖我的骆驼了,它和其他骆驼在一起,我把它拉了过来。骆驼低下头用鼻子吸着,并开始用前蹄踩踏枯树旁的地面,这个地方紧挨着岩壁。我们把畜生牵走后,便开始在这个地方挖掘。大约挖了一米深,就碰到了一块石板,它的面积很大,我们费了大约一刻钟才把它搬开。它的下面是一个洞孔,整个洞直到洞口都注满了清澈甘凉的泉水。我们都尝了几口,发现这里的水质要比穆拉德水井的水好得多,里面没有碳酸钠的味道。于是我们决定,把水囊中的水都给骆驼饮,再用这里的水灌满我们的水囊,最后我们灌满了六个水囊,直到把洞中的水取得见了底。

“我们干什么呢?”法立德问,“你认为猎奴匪今天还会来吗?”

“他们肯定会来。”我坚定地回答。

“你想在这里等待他们吗?”

“我没有这样的打算。如果奴隶商队沿山谷来,那我们就处于下势,我们的对手就会居高临下向我们射击,而我们却无法进行反击。不。我们还得爬上去,必须让敌人在我们的下面,我们要隐藏在北侧的高地上。现在先把水井盖起来,等到猎奴匪帮在这下面扎营时,我们从两侧向他们发起攻击,这样他们就陷入前后有岩壁、左右有我们的局面,最后必然落入我们的手中。”

“正是这样。我们何时上去?”

“越早越好,我们在这里已无事可做,所以最好尽快离开这里。猎奴匪有可能又先派人前来探路,我们决不能让他们看见。把水井仔细盖好!我现在去察看一下,在上下两个方向选好我们进攻的阵地。”

可喜的是在附近就有两处这样的地方:一处处在离水井约一千步远的上方,另一处在大约同样远的下方。如果我们今天晚上分为两队从这两处下来,就会把在这里扎营的奴隶商队钳制在中间。

这期间水井已经盖好,旁边的地面也已清理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我们来过的痕迹。我们离开了这里,到了刚才提到的一处,又把骆驼牵到了上面。我走在后面,清除所有的痕迹。在上面我们必须找到可以隐蔽的位置,但又不能离得太远。我去侦察了一下,在附近找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地方。这是一个紧靠山谷边缘的高地,在它对着河床另一侧的方向上有一个低洼处,足够我们和骆驼藏身在里面。我们在这里扎了营。

首先要做的,是派一个岗哨到上面去。在那里他可以看得很远,凡向山谷接近的人,都会被他发现。我这样做只是出于习惯上的谨慎,其实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实际需要。在这个荒芜的地方是不会有人来的,而我们等待的奴隶商队要到晚上才能到达。那时天已经黑了,岗哨也看不到他们。然而我做了这个安排结果还是对的,因为我们还没有安顿好,岗哨就向我报告有情况:“先生,我看到南边来了三个骑手。”

“是朝哪个方向去的?”

“我看不清,他们现在只是三个小白点儿。”

“我自己来看。”

我爬到岗哨那里,带上了我的望远镜。是的,那是三个骑骆驼的人。从望远镜里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从南方来,正向秘密水井靠近。我觉得很奇怪。

“看来他们也知道这里有水井,”我说,“这实在奇怪!”

“他们可能也属干奴隶商队吧!”岗哨说。

“这我不相信,因为他们是从西南面过来的。我估计,这些骑手或者是猪奴匪的相识或者是他们的朋友,因为匪徒不会把秘密水井告诉给陌生人的。躺下来,不要让他们看见。”

他卧到了我的身旁。法立德出于好奇,也爬了上来挨到我的身边。我把望远镜给了他。他看了一会儿,摇着头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想,这里只有伊本阿西的人才能来,因为一个陌生人是不可能知道这口秘密水井的。猎奴匪们是不是走了另外一条路线?”

“等这些骑手走近,这个谜就会破解的。他们越来越近了,看来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我们等着。”

我又拿起望远镜,把它对准了三个骑手。他们的骆驼很好,接近的速度很快。我已经可以看清他们的姿态和动作了,现在也可以看到他们的面孔了。

“我的天啊!”我吃惊地喊了起来。

“怎么了?”

“他们是我的老相识。最前面的是卡蒂里纳兄弟会的主持巴腊克,我向你讲过他的事情,是在开罗时的一个‘老朋友’了。第二个是卖艺人奴巴尔,他多次跟踪我。”

“安拉呀!你没看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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