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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七月异事录-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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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还是其实现在是春天?

一边强迫自己用冷笑话转移注意力,我的手不受控制的抓着自己的衣领,不停的发抖。

帕金森氏症哈哈,啊哈哈!

我强迫自己这么想,因为我发现我在这么想的时候,好像“那些”声音就会被压制下去。

冷笑话是我自己的,那么那些念头……我觉得周身冰冷,心也跟着冰冷。

那些念头果然也是我自己的?

……我……其实那么肮脏吗?

现在时下午上课的时间,应该是上课的时间;可是我之前跟着杨熠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做起了莫名其妙的事情,说来贵族猫跑哪去了?

我靠着的墙根下面好像有树枝还是什么藤蔓般的东西露了半截在土地外面。现在我就蹲在墙角,一手不自觉的就在那个东西上挠来挠去,一边挠,一边继续想。

贵族猫干嘛要这样做?

这个现在不属于考虑范围……

现在的重点问题是:我不敢绕过鬼楼跑出去啊……上次在里面差点被弄死了,我才不要又去自投罗网呐!

手指头无意识的在那条树根还是藤蔓上的东西挠了半天,我的指甲不怎么尖,可是那枝条可能是腐朽了,上面的皮一碰就掉,我一抠,就大条大条的翻卷着脱落下来,很快我就摸到里面一节一节的木质部分。

一节一节的……

等一下……

我像被电打了一样弹起来,手上还沾着很多碎屑,怎么弄都弄不掉。我不敢低头,更不敢去看我刚才扒得起劲的是什么。

一般的植物怎么可能长这种一节一节的,四根还是五根并列在一起的……东西……

虽然我不愿去想,该来的还是会来。

我刚才向前一扑,踢到了地上一个东西。现在我才知道我刚才在什么玩意儿边上蹲了那么久。

并且,刚才还站在这个东西的边上,跟贵族猫……

我的脑子里响起今早听到的细细的呻吟。目光不受控制的移动到脚下,看见一个很经典的东西。

干裂的尸体,被地上的潮气侵入,涨得大发的褐色干尸。胳膊向墙角伸着,五指叉开;指头上的皮已经块块剥落,露出黄褐的骨节。

我把自己的手移动到眼前,大块的皮屑已经被我蹭到墙上,手掌上还算干净,但是指甲缝里塞满了褐色的皮屑,塞得满满的,我的指甲仿佛都要被撑开了。

不,这么脏,我应该自己把它掰开才对……

——好脏哦,好脏哦……脏死了……把指甲扯下来,把脏东西弄出去。

——没用啦!本来就脏!再弄也没用!刚才还在回想那些吻,身体的纠缠,还在回味……

——脏死了!进鬼楼算了!死了算了!跟这具尸体一样,变成干尸,从头腐烂到脚。

——好脏、好脏……脏东西全在指甲里,抠出来!抠出来!实在不行把指甲拔下来,要不然就撕开!

对!撕开!撕开!撕开……

“撕……”

我的后背一凉,缓缓的低下头去,那具尸体扭动盆骨翻了过来,一动,腐朽的肉便纷纷脱落,露出里面一根根的肋骨。

它张开嘴,已经成了洞的嘴没有舌头,却依然在发出“撕,撕”的声音。

我默默的看着它费力的扭转过来,以背为轴抬起上半身,然后像翻转的咸鱼一样啪的从腰断成两截。

它不要自己插在地上的两条腿了?

我还这么想了一回,才发现我自己正踩在它的腿上。

“啪!”它另外一只手抓住我的脚,我立刻感到一种被烂肉沾上,化在我自己的脚踝上的触觉。

那烂肉后面还有它的骨头,它干枯松脆,被水泡软的骨头……

——撕开,撕开!

——好脏,好脏!

——死了算了!

——身体……吻……

我使劲一抬脚,干枯的手臂应声而断,带起地上混杂了腐肉的尘土甩我一脸,那些土又腥又臭,不知道有多少腐肉烂在里面。那干尸自己把自己掰成两半,又被我一脚踢掉了一只手,剩下来的半边身子砸进土地,那只手就松垮垮的吊在我的脚上。

现在我才觉得恶心,觉得想吐,而且被这只抓住我的枯手弄得毛骨悚然。

我伸手把这只腐烂的枯手扯掉,再也不管什么网不网的,撒腿就往鬼楼跑。

这堵墙砌得很特别,像一个漏斗一样三面都没有出口,唯一的出口在鬼楼后面。

本来我想爬墙出去的,可等我回过神来时,那具被我踢得七零八落的干尸竟然正咧着嘴对我笑,干枯的手在地上一爬一爬,好像还能动。

我不要命的尖叫,一边叫一边往鬼楼后面的树林跑。我只剩最后的一点自制力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过去,不要过去,不要进去。

饶是如此,跑过鬼楼的时候,我依然听见自己心里不停翻动的念头。

——不进去吗?不进去吗?来都来了!

我算是搞清楚鬼楼何以为鬼了!

这次是在白天,我奔跑在阴气缭绕的树林里,清楚的看到鬼楼每一个大大小小的窗户里都挤满了狰狞的面孔,或七窍流血,或是苍白的脸上露出半边头骨;或者脸是好的,可是嘴却拉到了耳根,露出两排白皙的牙齿,还有耳边软骨。

它们挤在小小的窗口出不来,哀号化成冲天的怨气,滋润整个黑暗的树林。它们伸出手要来拖我进去,我听见它们喊“来呀,来呀!”的声音。

我一边疯跑一边咒骂,该死的,这一个学校哪来的这么多的死人?!

那些死灵的力量出乎我意料的强大,这一点,当我忽然觉得自己穿过了什么的时候才感觉到。

我穿过了一个死灵的身体,那种冰凉的无法呼吸的凝滞感觉阻止我的脚步。

然后我被倒提起来,对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确实是似笑非笑,“他”只有半边脸,我咋知道他另外半边在不在笑?

“放……”

“放手!笨蛋!”

锁链的声音从耳边呼啸而过,我跌坐在地上,那一瞬间,我真的很想抱住那个身影大哭一场。

多么、多么亲切的白色身影啊!

慰慰的脸色非常难看,手上的锁链哗哗作响,锁链的另一头,紧紧的捆着一个只有半边脸的白色男人。

“这楼我看不顺眼已经好久了,还不知道收敛,竟然敢跑出来作乱!”慰慰的眼神本来就像饼,现在则像干冰。

“你,下地狱去吧。”

囧,原来之前他都不在地狱啊?

被锁链困住的死灵不断的挣扎,模样相当凄惨,从它嘴里发出的灵压简直可以把一群人提前送进医院太平间;与之相对的是慰慰的绝对冷静,他甚至看都不去看那个现在把自己揉成一个球状,脑袋从腰间锁链的缝隙里挤成三份探出来的东西;锁链嗡嗡的发出轻微的震颤,不久空气中便裂开一条缝,从那缝里面伸出无数灰白的手,诱惑的舞动。

“你退后点。”慰慰一手扯开我,一甩锁链,那个倒霉的死灵嘴里喷出大量的黑血,在地面上留下一路被瘴气侵蚀的污浊物;却依然被锁链带动向前蹒跚。很快从裂缝里伸出的手够到了它,瞬间几百只手把他撕得四分五裂,那东西连挣扎都来不及挣扎就成了碎片……释放出大量的怨气。鬼楼里面的鬼魂闻到那些怨气,一个两个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噢噢噢的叫着争相向外挣扎,确实也有几个伸出了半个身体。

然而只要那些灵体一脱离鬼楼,慰慰的锁链便会突然多出一条,刷的勾上它的脖子将它一把带出来,里面的手又涌出数条将它也撕成碎片;释放的瘴气又吸引更多疯狂的灵体……慰慰就像一只安静的站在自己网中央的蜘蛛,无情的把一个又一个死灵送到那些见什么撕什么的手上。

最后直到鬼楼里面的鬼魂基本上只剩一些比较小的,缩成一团的灵体不再出来,每只手才带着一小块被撕裂的灵体安静的退了回去,空气中的裂缝消失无痕,什么都没了。

在那些“幸存”下来的灵体中间,有一张我还有点熟悉的脸。

尹月僵死惨白的眼睛已经没有一丝灵光,头发披散着,赤 裸的身体上犹有一道道不愿干涸的黑色血迹,从里往外涌。

慰慰看了尹月一眼,面无表情道:“又是个冤死的。”

“……怎么那么惨……?”我回想着刚才那个恐怖的画面,心有余悸。

慰慰瞟了我一眼,平静的解释:“逃跑的灵体都这样,那个灵体为了躲避鬼差的抓捕,要弄死很多人才能做到。它的身上沾染了太多怨念,给里面那些浮游灵闻到,会想起自己生前遭受的痛苦,于是它们就会报复。”慰慰停了停,又开口:“你最好也注意点。”

“我?”

慰慰点头:“你们殷家,虽然说是除魔师世家,但是以人类之身却拥有超过人类的力量……这里面的内幕,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我有点懵:“……可是我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哦?”慰慰一动,原本四处伸展的锁链便凭空消失在空气中:“那也没办法,谁叫你生在那个家里。”

“又不是我愿意生在殷家的!”我忍不住叫道:“为什么要为我没做过的事情承担不幸?”

慰慰耸耸肩,转身朝那具干尸走去。

“不过你现在应该不用愁吧,至于……你的式神还能撑多久……”慰慰轻巧的走到那只枯手边,枯手立刻飞上去似乎要一把抓住他的裤脚,却在瞬间灰飞烟灭。

“那就很难说了。”

铁链呼的伸出去套住那具干尸的脖子,将它吊起来,慰慰第一次皱起眉头:“新死的。”

“什么?”我被他之前那句话吓到,我的式神?是说小强吗?说他还能撑多久?这是怎么回事……现在猛一听见慰慰说什么“新死的”我忍不住看过去:“不会吧?都烂成那样了……怎么可能是……”

“梦魔。”慰慰的铁链哗哗作响,他咬牙切齿的说:“灵体已经被掏空了,戚,真是贪心的家伙。”

“什么啊……等等……”我突然反应过来,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你该不是说……”

“你该庆幸草草坚持要我留下来跟着你。”慰慰将那具失去了灵体的尸体化为泥土,洒落在阴暗的墙角:“否则现在躺在这里的应该还有你。”

什么……我的心揪成一团,杨熠会……

心里莫名其妙的,很痛。

“之前他说不会做的很过分,我才没有追究。”慰慰忽然气息一凛:“现在,我要带他去见阎王。”

梦魔 第六章

我小心翼翼的绕道鬼楼,里面的游魂闻到生气,立马像蚂蟥闻到了血腥,也不管鬼差在场,争先恐后的全往外涌。

腐化的气息铺天盖地卷来,我被那股恶气冲得抱头蹲下,眼前白光一闪,巨大的灵压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一瞬间以压倒性的气势封锁了死灵的躁动。

唉……鬼差呀……我自卑的想,鬼差都这么能耐,阎王老子还不得强到吐血!

与他们相比,我们这些除魔师……啊哟,我还已经不是除魔师了!我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沾满了黑色的泥土,鼻尖上还有土腥气,样子肯定非常狼狈。

总之,与他们这些天生就有强大力量的存在相比,我们实在是不值得一提。可是又有人偏偏不信邪,非要去追寻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不配拥有的力量,不应插手的事情——结果,造成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史上最冤的窦娥小朋友:七月。

慰慰白色的身影从外貌上看比我要矮一截,看起来不甚可靠的样子。我撇撇嘴,擦掉鼻尖上的泥土,不顾他的鄙视开口:“那个,我们翻墙过去好不好?”

白色的身影停下来,慰慰的眼睛正在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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