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长-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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拇笪侍猓�同志们，别忘了，我们是监狱呀！”
　　“知道。这些年已经习惯了，以前监狱也没有谁认真地管这事儿。”
　　临时办公室的门外不远处站着几名服刑人员的家属，他们怔怔地瞅着施彛�，同民警说要见监狱长。“招呼他们过来，我正好有话和他们说。”施彛�吩咐焦成金去叫他们。几名家属进屋了。
　　施彛�温和地和几名家属说：“你们送的东西监狱不要，明天你们可以到监狱拿回去，但你们必须懂得为什么不让你们这样送东西。”
　　“沅山监狱送东西的人可多了，我们送这点东西算个啥。”几名家属不满意地嘟囔着。
　　“那是过去，你们记住，现在是我施彛�当监狱长了，你们要想自己的家属早日出监获得新生，那就得鼓励他们走正路，遵守监规，老老实实地劳动改造，这才是他们唯一的光明之路。”
　　“我们想花钱买点分，行不行？”一名家属问。
　　“不行，绝对不行。花钱买刑，这是典型的监狱腐败，党中央领导对此深恶痛绝，广大服刑人员也不赞成。而且，多数人也是买不起刑的，这样下去监狱还有没有公正了，我们国家的法治权威还有没有？”施彛�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旁边的一些群众也围了过来。
　　“你说不行，那我们买刑的钱不是白花了吗？”一名家属说。
　　“不白花，我们保证会一分钱也不少地给你们退回去。谁不给你们退，可以直接找我要。”
　　“施监狱长，你说得都对。但你一个人能整了这个监狱吗，我们看着你有什么招法。”服刑人员家属都走了。
　　“施监狱长，都中午了，工地也收工了，我们上饭店吧。你第一次上我们工地来，就算我们监区给你接风吧。”温玉海诚恳地请着。
　　“我都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接的哪份风啊。饭店我坚决不去，我就吃你们的伙食饭，民警吃啥我吃啥。”施彛�坐着没有挪地方。
　　“焦处长，你看呢？”温玉海瞅着焦成金无可奈何地问，他希望焦成金帮他劝一劝施彛�。
　　焦成金的态度比施彛�还干脆：“赶紧安排，就按监狱长的意见办，监狱长来这么长的时间了，还一次没有上饭店呢。检查其他工地，都是在劳动现场吃伙食饭。”
　　焦成金说的确是实话。施彛�最讨厌上饭店，一桌饭菜吃一半扔一半，赤裸裸的浪费。他不明白，人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习惯，就好像吃饭不花钱似的，成把的钱说扔就扔了。钱是谁的，不都是人民的血汗吗？
　　工地食堂设在附近的一栋废弃的平房里，民警的伙食是四菜一汤。木板钉的简易长条桌上摆着牛肉炖萝卜、豆腐炖明太鱼、排骨白菜炖粉条、海带炖土豆四个菜，一大盆蛋花柿子汤。主食是大米饭、白面花卷。还有一大盘子辣椒油拌榨菜丝，大葱、大酱。
　　“嗬，这大锅饭，闻起来是真香啊！”施彛�高兴地顺手拿过一块大米锅巴嚼了起来，边吃边和民警们交谈着：“我们对罪犯的放任，就是对监狱的坑害，就是对国家法律的亵渎。钱也好，酒也好，带入狱内会有多么大的恶果呀！我们决不能贪小利而忘大义，丧失一个警察应具有的人格。反过来就是罪犯家属都瞧不起我们。”
　　

第五章　石榴裙下（8）
“监狱长你说得对，不是我们不管，而是管不了。过去我们也管得挺严的，可是监狱有的领导却不这样，我们扣的犯人的东西，监狱领导又命令我们给退回去了。”温玉海愤愤地说起过去的事情。
　　“哦，还有这种情况，焦处长，是怎么回事？”
　　焦成金解释当时的情况：“是这样，那个犯人是市政府某领导的小舅子，偷着往狱内带酒倒卖，被我们民警给截获了。按规定应该没收销毁，扣罚他的减刑奖分。监狱领导考虑到和市政府的关系，就把酒退给家属了，减刑奖分也没有扣。对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民警的意见很大。”
　　“别说了，”施彛�放下了饭碗，打断了焦成金的话说，“为了一个区区的关系宁可舍出我们的民警，丢掉监狱的尊严，总不能我们的一个民警连一个罪犯的尊严都赶不上吧。我也不相信那位领导的思想境界会如此之低。我真不明白，我们这样做是爱护人家还是坑人家，我们党的好些事情都是我们下边捧臭脚，把事情办糟了。”
　　“监狱长，有些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当监狱长和当公安局长可大不一样啊。我们监狱要生存，得罪谁也是不行的。难啊，以后你的体会会更深刻。”温玉海深有感触地说。
　　“如果我们监狱总是这样软骨头硬不起来的话，我们何时在社会上才能有形象呢。别人瞧不起监狱不怕，关键是我们不能自己瞧不起自己，自己贬低自己。”
　　“不是我们不想硬，首先是我们的监狱领导班子要做出榜样来。监狱长都不硬实，我们能硬起来吗？”
　　“好啊，那就由我先硬起来。”施彛�心里说道：温玉海说得也对，过多地埋怨他们也是不公平的，他换了个话题：“白鹏飞原来是在你们监区吗？”
　　“是的，分配到我们监区来呆了两个月就走了，就是做做样子，像白鹏飞这样有钱有势的大手，在监区是待不住的。我们管不了这样的通天人物，他直接归狱政处管理。”
　　“这样的关系犯在监狱里多吗？”
　　“各个监区都有那么几个，太大的手不多了。听说前些日子又进来一个叫做什么邓文龙的犯人，在沅江市是个大手，说是比白鹏飞还厉害。”
　　“哦，还有这么一个人？”施彛�今天是第一次听说邓文龙这个人，“白鹏飞在你们监区表现怎么样？”
　　“实事求是地说，白鹏飞这个人是啥也不说，就是老老实实地待着，不给我们出难题，出工干活挺卖力气的。这个人够手，他明白和我们发生纠纷没有必要，和我们说话从来都是非常客气，连一个啰嗦也没有，后来他调到后勤监区当班长去了。”
　　“你对白鹏飞的逃跑是怎么看的？”施彛�有意地探问温玉海。
　　“什么强行越狱脱逃，我不能肯定说是我们监狱放走的，但肯定和我们内部的人有关系。下面的民警都议论纷纷，关什么禁闭室，就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禁闭室离会见室最近，从那里逃跑最方便。为什么禁闭室的门不锁，说是晚上巡视方便，纯粹是胡说八道。我们下面的民警啥都不说，这是监狱长你今天来了，我才说一说。咱们监狱的民警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本账。”
　　“你们监区花过白鹏飞的钱吗？”
　　“花过，我们有一个犯人得急病了，急需住院，白鹏飞给献了五千块钱。事后听说给他减了一年刑。这样的事情他做了不少。你说他干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施彛�沉思半天反问道：“温监区长你说呢？”
　　温玉海苦笑着：“我说，我怎么说呢。监狱长你要有时间多下来走一走，就能听到很多真实的情况。你在监狱机关听到的都是奉承你的话。我们基层的民警说话是直来直去。监狱穷，这几年收的犯人做贡献的钱都哪去了，那叫上百万啊。不多说了，我们就是干活多挣点钱，别出事就行了。”
　　“你说白鹏飞能抓回来吗？”施彛�微笑着问。
　　“难啊，我们内部有内奸。我们一动作白鹏飞还不是啥都知道。”温玉海说得非常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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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石榴裙下（9）
“抓回白鹏飞是我们民警共同的责任，你不赞成监狱把他抓回来吗？”施彛�的眼光直盯着温玉海。
　　“监狱长你把白鹏飞抓回来，我们监狱可能就得有一批人受牵连了，你能下得了手啊？你得罪多少人，你不怕他们把你拱下来？”温玉海的表情显现出对施彛�的不相信。
　　施彛�笑笑没有说话，打了个招呼要上车了。他握着温玉海的手说：“我希望你能从你领导的监区抓起来，我希望你这个监区能建设成为模范监区。”
　　“施监狱长，我们要抓白鹏飞，把功夫下在我们内部就行。狱内有个叫小安子的，你注意他点，这小子监狱的情况都知道，我听说他妈还和白鹏飞有一腿。”
　　“和他妈有一腿？这个线索太重要了，你别都是听说，你能说说详细情况吗？”
　　温玉海瞥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焦成金说：“详细情况我说不清楚，我听会见室的人议论的，监狱里不少人都知道，这张纸谁也不愿意捅破，都怕得罪人。”
　　“你愿意捅破不？你总不能当局外人吧。温监区长，有些事情躲是躲不开的，就像你刚才说的，我这个官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拱下来的。”
　　“我，我也不是胆小怕得罪人，谁都知道白鹏飞在沅江市不是一般的人，关键是你们监狱领导层的认识要统一。我们监狱的权力都在狱政呢，抓住了狱政就抓住了龙头，监狱的关系犯都在狱政的控制之下……”
　　“监狱长我们走吧，还有一个工地没有看呢。”焦成金过来了，温玉海的话骤然停了。
　　“监狱长，你们走吧，我说多了，耽误你们时间了。”温玉海知道他和施彛�的谈话焦成金可能听到了，这下子把狱政得罪了。他转念一想得罪就得罪吧，我也是和监狱长反映情况，你焦成金不满意找监狱长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温监区长，总的看你们的工地管理得不错，等我回去后和龙监狱长总结推广一下你们的管理做法。”焦成金在鼓励着温玉海。
　　“别推广了，不批评我们就行了。刚才监狱长还批评我们了。你总结别的监区吧，监区的事情还得靠焦处长高抬贵手啊。”温玉海知道焦成金是在有意用话敲打他，不冷不热地回敬了焦成金一句。
　　施彛�从工地回到监狱后，当晚就召开了党委会，研究怎么解决在外役劳动现场发现的问题。
　　“我先后检查了几个劳动现场，存在的问题是普遍的，一个共性的问题是管理混乱，特别是工地私自接见的问题，民警都习以为常了。”
　　当有什么了不起的问题呢，少见多怪！龙啸天、焦成金嘴上没有说，从表情上表现出对劳动现场的问题不以为然。
　　“施监狱长，外役劳动现场是流动的，你说的那些问题要想杜绝是很难做到的。全省各个监狱都是这样，大同小异，我们监狱的管理可能还是不错的。”龙啸天正了正眼镜悠然自得地说。
　　“是的，这是监狱正常存在的管理问题。一个监狱警察能有啥权力，外役劳动现场也是监狱民警接触社会的唯一机会。”焦成金附和着龙啸天。
　　“照你俩这样说，对外役劳动现场上存在的这些问题我们只能是听之任之了，存在就是合理的了，难怪今天几个民警也是这样说的，原来我们监狱就是这样导向的。酒、毒品等违禁品都带进了狱内，这能说得过去吗？从哪个角度说都是错误的，就是所有监狱都这样做也是错误的，况且你们也知道法律和制度的规定也是不允许的。”施彛�态度严肃，把问题提升到了讲政治的高度。
　　“不，我们可不是这个意思，监狱长你别误会，管是必须得管的，但要有个过程。”焦成金连连摆手解释。
　　“我认为，现在问题的要害不是管好管不好的问题，而是没有管，完全是放任自流了。特别是你们狱政管理这条线，有责任努力去做。否则就是失职。”施彛�的话批评的意味很浓。
　　“我们过去也是经常进行检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