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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谍医无名氏(又名:我的这半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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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理央干净的脸有垂挂的光花,她肆意地绽放明媚的笑,哪怕施养情百般刁难。
  蔺芙雅悄悄地把开到一半的门关上。她弄不清楚里面的状况,但不好介入。她只得怀揣那个钱包,下了楼。
  视野窄窄一条,手术、门诊、查房、吃饭、睡觉、见舒勤……
  轮到哪一项了?
  蔺芙雅在街道上漫步。
  天色渐沉的当口,是诡丽的,它在焕发红玛瑙的色彩。
  空气沁了芬芳。
  蔺芙雅作了个深呼吸。感到惬意了。
  吃过晚饭再去见舒勤。她打定了这个主意。
  
  接待室。
  地板铺的是黑白相间的瓷砖。往上,别致的吊灯亮如多萤的大花朵。
  蔺芙雅端坐在墨绿色的长沙发上。
  舒勤由施养情搀扶而来,这会,舒勤已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可是整个人仍是恹恹的,黑眼圈相当的明显。她在蔺芙雅的对面坐下,重温蔺芙雅的同情。舒勤攒了自卑的同时,也汲取了一丁点的暖。
  施养情攥紧舒勤的手,再手指相扣,以灼热的温度纠缠她的指节。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地梳理。
  “阿情。不要。”舒勤有点窘,有点羞,她涨红了脸。
  “她是谁?”施养情在舒勤的耳边低语,手抚上她凉滋滋的手臂。
  舒勤晃晃脑袋,答不上来。
  蔺芙雅眼色深沉地看了施养情一眼,柔声说道,“舒勤,我是芙雅。你又忘了么,那前天跟我一起过来的人,你有印象么?”
  舒勤丧气地摇头,“这几天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是我们从小到大的玩伴,红英。”蔺芙雅心头一紧,眉头拢起,“施主管,能不能让我给舒勤做个检查?”
  “可以。”施养情严肃地补充道,“主要还是心理因素的影响。”
  对于蔺芙雅的近身,舒勤颇为抗拒,她躲躲闪闪,不予配合。
  施养情好不容易才钳制住她扑腾的双手,“蔺小姐,抱歉呐。你这样反而会让她精神极度紧张,病情也会加重。”
  “走开!”舒勤大声喊道。
  蔺芙雅坐回原位,许久后说道,“施主管,这里不止是社工事务所吧。”
  “我能做的事情很多。”施养情笑道。
  “嗯。”传言非虚,蔺芙雅定了定神,说道,“舒勤,那我们随便聊聊。你记得么,你老大不小了还穿蛋糕短裙的事,我们仨数你最有活力了……”她喟然叹息,“你变了。”
  “不。我是累了。”舒勤幽幽地说道。
  “要休息了是么?”施养情问。
  “嗯。很困很困。”舒勤揉揉眼皮,疲惫感自顶至踵。
  蔺芙雅只能告辞了。
  舒勤意外回眸,勉强一笑,她的眼神饱含强烈的不舍。
  蔺芙雅久久凝视她,欲言又止。
  ……
  
  门外。白理央杵在那。她的倦怠更似从容,蔺芙雅一个局部一个局部地细瞧,逐渐完善她的形象。这形象深烙在蔺芙雅日后一次又一次的回忆中。那么纯粹。那么俏。
  “理央。”蔺芙雅感到亲切,不由自主地唤了她的名。
  “蔺小姐。”白理央眯眼笑。那是懒懒的阳光,不张扬,又鲜嫩欲滴。
  “你的钱包。”蔺芙雅从她的挎包里翻出了白理央落下的钱包。
  白理央接过它,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原来它丢了。”
  “你太大意了吧。”
  “是啊。记性不好。”
  “你几点走?”
  “不一定。你走之后我再走的。”
  这是白理央在向她靠拢的方式。白理央的心思太难捉摸。蔺芙雅没多想,她恰恰是冷静地应对她的这句话。这交流的态度,分属空枉的洒脱。起初谁也浑头浑脑。
  直到白理央说,“今晚我跟你一起走。”蔺芙雅才稍微吃惊,再来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
  “要泡温泉么?”蔺芙雅问。
  “好啊。”
  两人上了车,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气氛还好,有声有色,任意转化。她们相处时由媚而带出的暧昧,由暧昧而派生的亲昵温乎乎的。矜持和热度严守中立,不多也不少。
  
  经过一间足有两层楼高的门厅,蔺芙雅熟门熟路地领白理央绕向左边的温泉室。
  水汽濛濛,胀在空间里,暖烘烘的,渗入百骸。
  下了汤池,两人已是裸裎相对。云雾缭绕,她们婀娜性感的曲线时隐时现。
  白理央将长发往后撩去,光洁的额头也露了出来。她漫散地靠在池壁出神。
  “怎样?”蔺芙雅笑道。
  “很晕。”白理央的面色潮红。身体逐渐适应水温了。为了调整脑压,她的脑袋也半浸在水里。
  蔺芙雅摸摸她的头,神情惜惜地说,“你好美。”而她不也没有一处不理想不动人。她称赞人时正派又神气。
  白理央偏过头,享受地作了个深长呼吸。
  “蔺小姐,泡过温泉后要去我家么?”
  “我去过一次了。”
  “是么?”白理央傻气一笑,“那是租来的十五平米的小屋,很寒碜吧。”
  “对了,你和致馨社工事务所的施主管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老师。”
  “老师?”
  “嗯。”白理央没有兴趣深入这个话题,她又问道,“那你要不要去我家呢?”她爬上岸,披了白色的浴袍,有几缕发丝贴在脸上。恰合心意的撩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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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理央烧了开水,以“牛肉面,快到碗里来,我要泡你”的架势,冲了方便面,然后津津有味地大快朵颐。
  “还没吃晚饭呐?”
  “吃过了。饿得快罢了。”白理央坐在靠背椅上,安逸地摊开两条修长纤细的腿,问,“你要吃么?”
  “我不吃宵夜。”
  “噢。”白理央又说,“你躺我床上休息吧?”
  蔺芙雅坐在床沿,好笑地说,“你这真乱。”
  白理央吃完了最后一根面条,滋溜有声,她说道,“蔺小姐,你帮我收拾收拾。我去刷牙洗脸。”她没大没小,也谦逊随和,所有的矛盾形成千变万化的风格,没有方向概念。
  蔺芙雅的手在捣弄手机,一开一合,一合一开。
  “麻烦你了。”白理央说。
  “嗯。”蔺芙雅点头。
  地板上的物事东一摊西一摊,违背常规地用它纵横的手臂去抱形形色/色的版图。蔺芙雅有条不紊地整理。有一个大抽屉是锁着的,她便不去管它。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响。
  脉动般单向而流。
  蔺芙雅的心态平和。这是顶真顶真的。从未体验过的。
  不多时,白理央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啊。你好棒。蔺小姐。”她惊喜地说,脸上的笑容很大。
  “装箱整理,不宜有太大的空隙,也不能太满,我用报纸作为缓冲器固定物品。物品名也都标注在箱子外面了。至于你的生活用品我顶多给它们摆放整齐。”
  “嗯。好的。多谢你了。”
  
  蔺芙雅去洗了手。
  白理央躺在床上了。
  “看杂志么?蔺小姐。”
  蔺芙雅蹭掉了高跟鞋,偎在床头,慵懒地说,“不了。”
  “蔺小姐平时是使唤人的吧?”
  “……”
  “越是德高望重越是不能出错。”白理央双手枕着后脑勺,说,“一台手术,从护工的搬运,到护士的备战,从麻醉师的检测,到辅助医生的开颅,再到主刀医生的取瘤,还有缝合,后期护理,病人情绪稳不稳定,术后纠纷,再次手术的可能性……我相信,要令它面面俱到,你一定得随时跟踪、指导。”
  蔺芙雅挑眉,说,“我很严厉。”
  “不得不严厉。”白理央出乎意外的理解。
  蔺芙雅俯下了身,捱她很近,柔声道,“嗯。我从没宠过人。”那发梢倾搔白理央的脸。
  “好可怜,蔺小姐……”
  可怜?蔺芙雅已心猿意马,她轻舔了舔白理央的嘴角。
  白理央阖上双眼。
  蔺芙雅顺势一手按在她酥软的胸上,迷醉地吻她。
  “不只泡过温泉,牛肉面,也泡过医院吧?“一会儿后,蔺芙雅打趣道。
  “嗯——”白理央低吟了一声,答道,“不好说。”
  “有想过未来是怎样的么?”
  “这个问题……”白理央说,“很复杂。”
  “没规划?”
  “没有。计划赶不上变化。”
  蔺芙雅躺在了白理央的右边,含嚼她精致小巧的耳垂,舒心地说,“泡温泉时,我一直在想你的身体。渴望你的身体。”
  “同是女人,我的身体能吸引到你?”
  “你一再找事让我做。不是在使坏留我?”蔺芙雅反将一军。
  “下意识。”
  “你很诚实。”蔺芙雅的手钻过阻碍,微妙地在碰触白理央光滑的肌肤。那衣衫起起伏伏。温度攀升,鼻息加重,在白理央快要咬破嘴唇时,蔺芙雅又吻了她。
  “话说,未来啊。自由地混日子是理想么?”长长的湿吻后,白理央说。
  “没有更明确的目标?”
  “嗯。没有。”
  蔺芙雅双手揉捻白理央胸前的雪腻,分了神,“没料到手感这么好。”她埋在白理央的胸间,嗅了嗅她的体香。
  无知觉下蓄集的好感添了企盼。
  阳台上的花长得茂盛拥挤,飞了一瓣进来,美妙。这是一颗天生合格的心。那影子在视觉划过,方知时间在流淌,巍巍峨峨地晃,又舍不得它太快。
  蔺芙雅抚遍了她的全身,情有独钟的气氛造足了,多美的事。
  谁知老李的来电打了岔,“主任,那个酒驾超速车祸患者的家属来闹事了!两名护士美眉被恶意打伤了都,还哭呢!医院门外还有打条幅的群众火上浇油!老刘留下的后遗症蹭蹭蹭地冒出来了!你快回来!”
  “态度一错万劫不复。”蔺芙雅一刻也不耽误,“我马上过去,你们尽量稳住场面。”她收了线,对白理央说道,“再见,理央。”
  白理央闲闲地伸展双臂,一动不动,脸上是和煦的笑,“蔺小姐,再见。”
  蔺芙雅走向门外,那摄她魂魄的白理央的容貌让她在心上服刑——惦记不已。
  
  重归平静了。
  白理央在思考未来的事。所想到的是她有一年半没买新衣服了。内裤也是,破破的。这样不好。
  不好。她忘事也快。少顷,她进入梦乡了。
  浑沌。发瘟病一样用虚劲。
  “救我!!救我!”
  这更像是阴险的咒语。
  “施小姐……施小姐。是么?在叫谁?”白理央口中念念有词,“在叫谁?”她骤然惊醒,大汗淋漓,喃喃道,“我得再去事务所一趟。”
  
  新的一天。
  施养情来到遮阴门廊,清风兜头,很舒爽。她坐在一张摇椅上闭目养神。
  “主管,早上我们的养老服务站来了几个来历不明的老人。怕是没子女照顾的流浪者,要不要……”一专职社工话中有话。
  “日间照料、活动娱乐、餐饮休息一样也不能少。剩下的事,晚上再说。”施养情沉吟道,“你通知下壬衣,让她把舒勤带过来。”
  “好的。主管。”
  
  晴空的流云宛如羽化的奶油蛋糕,网在惘然的不分边界的酷蓝。
  舒勤的笑难能可贵,“阿情,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施养情默不作声。
  舒勤敛了笑意,捉了施养情的手,说道,“阿情,你不高兴了?”
  施养情问,“舒勤,你会陪我多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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