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海谈仙录-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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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人名字叫建。来自M城市。

　　建打开了自己的CD；里面播放出摇滚；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他也是雪儿的舍友；名字叫做力。力和着节拍跳起霹雳舞来。建大声地叫好；拍着自己的厚掌；也下得地来；手舞足蹈。雪儿问："；你们的歌叫什么名字？"；建大声道："；摇滚！"；雪儿想所谓的摇滚就是让人又摇又滚。

　　从那以后；宿舍里便不再可以听到凄迷的迪声；而是充斥着那种叫做"；摇滚"；的东西。通常是雪儿拿出笛子吹出第一声时；建马上便会道："；哥们；别吹那落伍的了；听这个CD。"；然后摇滚响起；这打断了雪儿的思路；笛声也跟着又摇又滚。雪儿生气地放下笛子；愤怒地给他们"；最高的蔑视"；。

　　雪儿把笛子放好；那些城市里来的舍友作息无律；纵欲无度；通常是半夜两点钟还在放摇滚；喝啤酒；吸烟；两点半勉强睡下后；他们又会在30秒内进入梦乡；50秒内响起鼾声；而雪儿没有那本事；他在高中时候就轻度失眠；往往大脑中又要摇滚半个小时才能睡得着；这使他每天极其郁闷。郁闷时；他便会想起笛子。有一天晚上；大脑"；摇滚"；了四十分钟；还是睡不着觉；雪儿便悄悄起床；拿起笛子到学校树林里；那旁边有一个清清的大湖；雪儿就在湖边吹起了笛子。吹了几分钟；他不高兴了；因为笛声中满是摇滚的影子；直到他看到月光下一个美丽的女孩；在远远的湖对岸；独自听他的笛声。

　　雪儿有点兴奋；便欢快地吹了起来；笛声中参透着无穷的仰慕和赞美；雪儿暗恋了。

　　从此；他就连续几天晚上去那里等那个女孩子；吹笛子。女孩就在那里；静静地听。慢慢的；雪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舍友；舍友们热烈地传说开来：每个晚上；会有一个靓女在湖畔听笛声；雪儿的名字在学校流传开来；漫漫的；很多人都知道哪个班有一个天才的音乐家；叫雪儿。

　　雪儿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把自己孤傲的灵魂融在笛声中；传达给那位漂亮的姑娘；终于有一天；他打算把自己的爱慕倾诉给那位姑娘；但是等他绕过去时；他只看见一块巨石。

　　雪儿沮丧地回来。他透过朦胧的月光；看到分明是一个身袭洁白长裙的姑娘；她有秀美的长发；窈窕的身姿；甚至凄郁的眼神。

　　第二天；雪儿听到一个传说；一年前；曾经有个女孩投湖自尽。

　　从此；雪儿再也不敢到湖边去吹笛子了，他把笛子砸碎扔进湖中；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但他告诉旁人；那位姑娘答应他每天在湖边等待他的笛声；建道："；哇塞！想不到阿雪也会甩妞。"；雪儿厌恶"；妞"；这个字眼。

　　有一天晚上；建心血来潮；带着CD来到湖边；他果然看到一位身袭白色长裙的少女站在湖对岸。他打开CD看少女的反应。只见少女扭过身去。建扯着嗓子喊道："；姑娘；晚上别一个人在外面；危险。"；姑娘突然把脸扭了过来。

　　第二天；有人发现建在地上爬着；神志不清。

　　这故事更使校园人心惶惶。

　　但从那以后；大家成群结伙地去看；都看不见姑娘；只看见石头。

　　不久；人们以往了这些事；建苏醒后；那天晚上的事情；什么都记不得了。　

　　2

　　有一天；雪儿在街上看到一位似曾相识的姑娘；她的眼睛是那样的美丽；充满了忧郁。雪儿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了很长的路；然后姑娘不见了。雪儿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二天；他看见班上一双同样的眼睛。

　　那个女生名叫瑰；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

　　那是个星期六；班里组织去春游。

　　晚上篝火晚会；四十多个人你点我我点你得起来表演节目；惟独没有人记起雪儿；这使他很伤心。实际上他那天已经够伤心的了；因为下午大家都去骑马玩；他没有；因为他没钱；他有一种流泪的感觉。

　　班长说："；今天的晚会就到这里吧！"；瑰突然站起来大声道："；雪儿还没有表演节目呢！"；

　　大家都不吭声了；班长表示歉意。

　　雪儿站起身；低声道："；我。。。。。。我没有节目。"；

　　瑰道："；你吹笛子吧！"；

　　瑰道："；我带了！"；

　　雪儿惊奇地接过笛子；正是那天他摔碎的那只。

　　他看了一下瑰的眼睛；那眼睛有着美丽的忧郁。

　　雪儿执着笛子；看着瑰的眼睛吹了起来；吹得愤世嫉俗；清新脱俗。吹完后；他狠狠地一把把笛子掷向山崖；"；嘎啦"；一声脆响；笛子被撞得粉碎。

　　瑰对雪儿说；你的笛声吹到了我眼睛的深处。"；雪儿没有说话。

　　谁都会明白；瑰爱上了雪儿；雪儿说："；如果我爱她；就不是男人。"；因为雪儿没钱谈恋爱；他不可能养得起瑰。

　　第二天；大家去划船；三个人一条船。大家都兴致勃勃结伙上了船；只有雪儿没有；他壮了壮胆子问了好几个人；但是都被拒绝了。雪儿想；为什么世界单单拒绝他一个人？他郁郁地坐在岸边的竹筏上；心里难过极了。他真想大声说："；我不喜欢你们。"；

　　这时；背后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雪儿扭头一看，是瑰。

　　瑰道："；我们去划船吧。"；雪儿想了想答应了。

　　船划到湖心；瑰突然掉进了湖里，水没过了他的头顶；他大声喊："；救命"；。雪儿跳进湖里；把瑰救了上来；瑰呛了好几口水；美丽的头发上；水珠；滴答；滴答。

　　雪儿怒道："；你不是在船上坐得好好的吗？"；

　　瑰伸前手起；她的手里握着一支笛子；是昨天晚上的那一支；它依然完好无损。

　　雪儿的眼睛湿润了。雪儿觉得自己真的爱上了瑰。他看她的眼睛很久；很久。雪儿把那支笛子珍藏起来；视同宝贝；每当看到它；他就会想起瑰来；心中充满了美好的想象；甚至睡觉时；他都会把它放早枕头边。

　　雪儿觉得自己可以向瑰表白了；他也不觉得自己穷了。他写了一封情书；那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封：

　　瑰：

　　爱你！

　　雪儿

　　雪儿当着众人的面把它交给瑰；大家都看瑰的反应。

　　瑰一声没吭；一片；一片；把信纸撕了个粉碎；天空里下起了一场彩色的雨。

　　那信纸是雪儿特意花了十几块钱买的；那上面的香气就象瑰身上的那种香气。

　　雪儿也被撕碎了；他在座位上独自坐了一天。

　　世界还是排斥他。晚上大家都去喝酒了，建；力；猫；狗都去了；只有雪儿呆在宿舍里；因为他没有钱；他掏出那把笛子；笛子发出凄郁无比的声音。

　　雪儿偷偷地哭了。

　　过了很久；有人轻轻敲门；雪儿拉开门；外面没有一个人；风吹进来；带来一张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

　　谢谢！谢谢！谢谢。。。。。。

　　雪儿苦苦地笑了。

　　3

　　雪儿晚上带着笛子来到湖边；因为那里曾经有过他生命里最绚烂的想象。但是他没有看见那位身袭洁白长裙的姑娘。他悲叹道："；我的世界完了。"；但是他不肯把笛子扔掉。

　　第二天；瑰和他说话了。她说："；雪儿；我那天心情不好；实在是对不起。"；雪儿轻声道："；没关系；我已经忘掉了。"；瑰道："；你的那把笛子可不可以赠送给我？"；

　　风吹樱花；飘飘如雨。

　　雪儿适应了大学的生活。他每天看着有钱人卿卿我我；听着喧天噪地的摇滚音乐；听着舍友谈论女人和爱情；看着世界上演一出出低俗的闹剧。他觉得自己被埋没着。他的头上好象有厚厚的一层沙一样；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依然买不起笛子；而且不敢吹柳树叶；因为会有成千上万的人骂他老土；光是唾沫星就够把他演死的了。

　　一天晚上；雪儿来到湖边；天色有点不大对劲；虽然没有什么云；却有风雨欲来的感觉。突然起了一阵狂风；尘土把把天幕遮住了；湖里传来救命；救命的喊声。

　　雪儿强睁开眼睛；他看见天空里有一个躁动的少女在狂舞。雪儿此刻很镇静；他迅速地找到一棵最近的柳树；摘下一片叶子；闭着眼睛吹了起来。那声音透过黄沙在湖的周围传播着；仿佛在倾诉愤怒和幽怨。风渐渐小了；这时叶子破了；声音戛然而止；风却突然更大了。雪儿被吹得向前飞了好几米；但他紧紧扯住了树枝；他又撕下一片叶子吹了起来；这一次好象千军万马；马嘶人叫；气贯长虹。

　　风终于退去；雪儿身上湿透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咸味；借着月光；雪儿看见岸上躺着一个人。他走近一看是瑰；她身上没穿一件衣服。

　　瑰对雪儿好多了；雪儿原谅了她；但是雪儿已经不象从前那样喜爱瑰；他觉得自己好象不应该受到女孩喜爱似的。

　　这时；雪儿的爸爸患了重病；雪儿痛苦得要死。他从小就失掉了妈妈；如果再失掉爸爸；他也要死了。

　　爸爸临终前告诉他一句话："；你要好好活；我知道你是不一样的；但是一定要好好活。"；

　　雪儿决定退学；他不得不退学；他想在曾经生活过的校园里吹最后一次笛；他向瑰要那支笛子。瑰道："；不；我已经卖；不；是借给建；好象被他给烧了。"；

　　雪儿苦苦笑了一下。

　　他再次来到湖畔；那天晚上的月亮象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他再次见到了那位身袭洁白长裙的姑娘；站在湖的对岸；遥望着雪儿；长裙在风中飘摆；雪儿想他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到这里；但是他的眼睛很迷惘；看不见路。

　　此后的生活考验着雪儿；他承担起了同龄人所不能承担的重负。他在城市中；受人嘲笑

　　；受人歧视。好几次；他爬上高楼；他想从楼上跃下算了；他不是没有勇气；而是会忽然得到勇气。他对自己说："；我是经历重重磨难；好不容易活到的今天；从不受到庇佑；这就是我的伟大之处；所以；将会继续克服重重困难；勇敢地活下去。"；

　　雪儿一直想；得到一支笛子；但是再昂贵；再精致的笛子也不能使他满意了。

　　雪儿觉得自己一天天沉沦下去；他一天天的暴躁起来；粗话不断；世界离他越来越远勒。

　　雪儿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他终于作出了一生最伟大的决定。

　　雪儿在湖岸上坐到半夜；他觉得自己和那湖交相辉映。

　　雪儿在湖边渐渐得睡着了。他梦见了爸爸；爸爸问他知不知道那笛子是从哪里来的？雪儿道："；不知道。"；爸爸道："；那支笛子是一个叫雨的姑娘赠送的。"；

　　雪儿醒来了。他深深地记住了那个美丽的名字：雨。他拽了一大把柳树叶；在湖边吹了起来；吹来了乌云；吹来了冷雨；吹来了狂风；吹得巨浪滔天。他闭着眼睛；就象什么都看不见一样。

　　叶子一只一只的被吹破勒。那笛声渐渐得由凄郁变得雄浑。雪儿看见一个身袭白色长裙的美丽而朦胧的身影走进了他的心里。她在他的心里；象要把他的心撑破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雪儿死了。柳树已经变得光秃秃的。

　　人们把那湖叫做"；雪湖"；；它的与众不同之处是；湖水咸咸的　。。

我在天上等你
我在天上等你

　　
　　前记：痛，它来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痛。死，它没有来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死。上天给善良的孩子以死，会先使他失去知觉，使他红润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慢慢引导他进入崭新的世界——

　　等待你啊！

　　孩子喊道：“妈妈，我疼。”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