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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我的地盘谁做主-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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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姐会把她带回来的。

江宜月理清了思路,彻底放下心来。她在原地又徘徊了好久,感到不对劲地掏出手机看表,竟已超出大家事先约好的时间二十多分钟了。

老姐没回来,采薇没回来,程澄他们也没回来。

寒风扫着落叶卷过,江宜月抖了抖,想打个手机,却发现一点信号都没了。

这么凑巧?

江宜月惴惴不安地裹紧了风衣,她再也按捺不住,站在台阶上向远处张望,她想喊,又怕扰民,只踌躇了一下,余光瞥到西南边,有什么新的东西,在慢慢出现。

好像是一栋楼。

最初,江宜月并没有太在意,但是她环视一周后,猛地觉得,这里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

本该是有点缺漏,但此刻却感觉周围,被填充得满满当当。

原先的那片视野空阔处,怎么没了?

第八栋楼……

容采薇刚刚的呼喊,刷进了她的脑袋。

江宜月稳了稳心神,她将目光再次放到了西南角——

第八栋楼,安然伫立。

江宜月差点从台阶上跌下去,她拉紧了风衣领口,步步后退,眨几下眼睛再去看——

干净整洁的客厅,中年男人和女人坐在餐桌旁,甜美的蛋糕摆在中间,精致的菜肴围成一圈圈,还有蜡烛,正亮着温馨的光点。

爸妈?

江宜月摇头,不可能。

“阿月,过来。”妈妈微笑着招呼,“生日快乐。”

爸爸拿出了礼物,“爸爸的小月亮,快过来啊。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不可能。

江宜月感到脸上湿湿的,你们从没给我过生日,你们吵架,谩骂,砸东西,各自找外遇。家里的客厅永远都是被砸烂的,餐桌总是被掀翻的,蛋糕是没有的,菜汤是溅了我全身的。

“阿月,回家了。”爸爸和妈妈心疼地召唤,“回到自己家来吧。”

然后你们开始冷战,和各自的外遇鬼混,把我丢到爷爷奶奶家,听他们整日为接受我这个小累赘,唉声叹气。

“月亮!”湛蓝筝笑嘻嘻地蹦了出来,好像做了一个瞬间移动般,就出现在了客厅中间,“快过来啊!我和你爸爸妈妈一起给你庆祝生日!”

湛蓝也在?

这是真的吗?最好的朋友,还有渴望中父母的爱,竟然都出现在了眼前,伸手,就可以拥有。

江宜月擦了把眼泪,毫不迟疑地奔了过去。

即便是一场海市蜃楼,她也要追逐一番。她只想和最爱的亲人,友人在一起,平平淡淡,和和气气。

爸妈近了,湛蓝近了,还有想像中那个简洁而干净的家,蛋糕,蜡烛,菜肴,礼品,挂在墙上的,父母的结婚照,一度以为被他们撕烂到不能复原,现在也修复好了,正等着自己去享受,多年来的梦,就这样容易的得到……嗯?又来了个人,横在了前面,你是——

重重地撞到这个人的身上,江宜月猛地清醒过来。

那人握住了她的两只手,温暖覆盖了冰凉。

“你怎么在这里?”他轻轻地问。

江宜月抬起头来,“钟先生?”

然后她四处寻找着,甚至望着天。

没了。

融洽的家庭生活,都没了。

果真如一场海市蜃楼,全都没了。

“他们都没了。”江宜月喃喃道,钟锦说:“什么?”

江宜月感到脸上紧绷,是层叠的,干了的泪痕。



他们都不要我了。我爸,我妈,甚至湛蓝也……”

无尽的空虚袭来,江宜月感到一脚踩空,向绝望的深渊坠落,无底的黑暗,笼罩了她。

钟锦温和地伸出臂膀,抱住了昏倒的江宜月。

他凝视了她许久,一盏蓝白的路灯,擦亮了她脸上干涸的泪痕。

“你的父母,也不要你了啊……” 钟锦的手指,小心地拨开江宜月额前的发。

他恍惚地说着,又沉默。

随后他抱着江宜月,直起了身子,缓缓地,向小区的大门口走去。

天光大亮,晴空万里!

湛蓝筝疲惫不堪地回了家。

“晓白给我弄点热牛奶,冻死我了。我得先去洗个澡,然后上床睡觉,靠啊,和死女人折腾了一晚上,做生意可真是……”

“湛蓝。”凤晓白站在她面前,严肃地唤了一声。

“给我热牛奶去!”湛蓝筝打了个哈欠,看见了缩在沙发上的程澄——眼圈又红又黑,煞是有趣。

她不禁笑了,“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湛蓝。”凤晓白再次严肃地叫她。

湛蓝筝的困意一点点退去了。

“怎么了?”她打起精神问。

程澄虚弱地抬起头,她目光发直地说:“湛蓝……湛蓝……”

她搂住了湛蓝筝,两条腿却软软地往地上滑,湛蓝筝将她扶回了沙发,“出什么事了?丫头,别怕,说清楚。”

泪水开始从程澄眼角滴落。

“都没了。”程澄哽咽着说,“全都没了。”

“谁没了?”湛蓝筝紧张地问。

程澄哭道:“他们都没了……除了你,就只剩下我和晓白了。”

☆、第五章 蓝色围巾

“是这里吗?是这里吗?”湛蓝筝问,“是在主路上还是要下到辅路?周围有河经过吗?一点标志性建筑都没有?要绕过转盘吗?”

程澄茫然,“深更半夜,我困了就睡了,根本就没看窗外……我不知道老姐走的到底是哪条路……”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湛蓝筝吼她一嗓子,程澄委屈道:“我傻了,在楼前坐到了天亮,然后我想起来孙桥要我回家……我,我根本辨不清方向,晕头转向就出来,伸手就打了辆车,说出你家地址,我就一头栽倒在后车座上了……最后还是司机师傅喊我下车……我我我……我当时脑子里都是白的……什么都没注意到,我就知道那楼区是绕着公园走的。”

湛蓝筝立刻说:“出租车的小票呢?给我看看。”

程澄说:“……还得要票啊?…………”

刷——!

湛蓝筝关了车窗,程澄不敢再开口了。

唔……湛蓝生气了。

湛蓝筝的确很怒,忙了一宿,回来想补觉都不行。马不停蹄地绕城,已经兜了好几个圈子了,从二环开始转,一圈一圈转到了六环上……

她看了看一脸疲惫的凤晓白,冷冷地说:“都困成这样了,就别在主路上开了,找死呐?剩下的三个人也一起over了,还挺河蟹啊。得了,先回吧。”

“可是……”凤晓白还想再努力一下,他瞪大眼睛让自己保持清醒,“要不要再试试,或许程澄就能想起来。”

“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回家!”湛蓝筝不耐烦道,凤晓白也不再发言。恰好手机响了,湛蓝筝接后只说“我不方便,老地方见,你这就过去,我找你有点急事儿。”

然后她让凤晓白把车往学校开,凤晓白一路沉默,直到湛蓝筝推门的时候,他终于说:“丁小剪?”

“嗯。”湛蓝筝一只脚都伸了出去,凤晓白道:“你做什么去?”

“查清楚他们在哪里失踪的。剪子人脉广,地方熟,好打听也好派人。”

“我也去。”

“不用,你和程澄回去歇着吧。”湛蓝筝淡淡道,“不都挺困的吗,回吧。”

“你和丁小剪也累了一宿。”凤晓白温和道,“湛蓝,以前我在战场上,为了突围,经常连着几宿不睡,我禁得住。”

湛蓝筝说:“以前你在战场上,做出的就是领兵的将军舒舒服服留在大后方,让一堆小卒子们先去替你探路的决策?”

凤晓白怔了。他说:“你觉得我应该丢下你,和他们一起过去?或者至少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在家?而不是去冒险?湛蓝,我只是以为老姐和孙桥都跟着,不会有事。倒是你,万一又喝多了……”

“我能有什么事儿?!”湛蓝筝冷笑道,“我都说了你该睡就睡去,不用管我了,我和丁小剪都安排好了,天亮回来。结果我回来了,想喝杯热牛奶,好好休息,面对的却是你一宿没睡,整个一残军之将,跑回来一个一问三不知,那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的家伙,然后一大堆人都不见了,连月亮都让你们给弄丢了!整个就是全军覆没,凤晓白,您这个决策做的可真是妙极了啊。卓非小罗和戴翔都失踪了,你们要么就安心等警方的结果,要么就等我回来再说,集体看现场?没事闲的吃饱了撑的!不被那第八栋楼给吸走,也能让夜路鬼给吓死!”

她头也不回地走出车门,程澄追出来道:“湛蓝,你生气了?”

“我谢谢你了,没劲生气了。”

“你别生晓白的气好吗?”程澄紧张地说,“生我的气好吧,别跟晓白发火。晓白一宿没睡都是为了等你,他担心你有事。”

湛蓝筝笑道:“我只是不清楚几位的大脑是怎样一个构造。三更半夜险恶之地,你们跑去凑什么热闹?分开行动干什么?他凤晓白脑子进水非在家等我?等我有个头用啊!我倒宁愿他跟过去,最起码我相信他还有带着路线图逃回来的能耐!”

程澄低下头,“对不起。我真的傻了,孙桥,孙桥也不见了,我真的懵了,我只是记得他最后的样子……我怕我看不到他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真的记不清是怎么拐来拐去就到地方了,我就记得环形的楼宇……嗯对,晚上会有夜班车经过那里……”

“唯一庆幸的就是你还记得我家在哪儿。”湛蓝筝冷冰冰道,“回去吧。你俩都别管这事儿了。”

“那你……”程澄不甘心地揪住湛蓝筝,湛蓝筝甩开说:“我去和大脑构造正常的人对话,这样还能轻松些。”

江宜月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了这么久,只是睁开眼了,人就回到冷漠的现实中。

失落和绝望,还是不可抑制地爬上了心头。她努力回忆着昨晚那场梦幻,拼命否认那不过只是一场海市蜃楼。

呆望了一会儿天花板,钟锦端着牛奶杯,推门走了进来。

江宜月怔住了,终于明白自己进入了怎样一个离奇的境遇。

“钟先生?”她猛地坐起来,先小心看了一眼身子——衣衫完好。

钟锦微笑,“我不是那种人。”

“对不起。”

“没事,正常的心理。”

“我是怎么就……”

钟锦说:“你晕倒在马路边,我刚好开车经过,就送你去了医院。医生说是劳累过度,而且有一点心理因素。让你平和心态,放轻松一些。我安排你在这个单人病房休息一会儿。”

江宜月有些窘迫,掀开被子下地,寻找着手提包,“对不起,我得赶紧走了。我朋友会着急的。医疗费,我会还您……”

“不行。”钟锦轻声说,他阻住了江宜月急切的行动,“医生说你至少得卧床休息二十四小时,现在刚过一半时间。”

“我回家休息就好了。太谢谢您了。”江宜月拿起风衣,钟锦说:“可以给个面子,把牛奶喝了吗?我刚给热好的。”

江宜月踌躇再三,钟锦苦笑,找了一只纸杯,倒了一点,自己先喝了下去,“喏,真的只是牛奶而已。”

江宜月这才勉勉强强地接过来,一点一点抿着,如同喝中药一样。钟锦小心地问道:“不好喝?是不是你爱喝甜的?”

“不。我不喜欢喝甜的。”江宜月淡淡道,“我只是不太习惯这种……就是不太习惯让别人帮我做事。”

钟锦沉默了一会儿,他看江宜月慢慢地喝了一半,“不习惯别人对你好?”

江宜月笑了一下,“没。”

“那就是不太习惯异性对你好?”

江宜月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找出钱包对钟锦说:“我用了多少医药费?”

钟锦低低地说:“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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