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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城池几重-第42章

小说: 城池几重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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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令我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她厉害的就是她一个人撑起了陈家,事实上现在陈笑笑的角色应该有点像小花之于解家,陈皮阿四的名声一直不好,而且显然陈皮阿四不会像解九爷那样给自己的后代事先铺好一条路让他走,陈笑笑接手的必然是个烂摊子,再加上她是个女人——干这一行的,女人总比男人要艰难很多很多,这也是我佩服阿宁的原因——她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别管她用了多少手段,都实在是不易。

总而言之我觉得陈笑笑没那么容易死,她比阿宁更能装也更阴险,身手又不差,再加上那双夜视眼,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她还或者,在这个斗里,觊觎着长生玉髓而且伺机置我们于死地。

说实在话,我一直觉得陈笑笑是个很可怕的敌人,哪怕她的身手跟闷油瓶什么的完全没法比,她不一定正面交锋,但是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狠招儿,抽冷子就能给你来上一下子,刚下斗那会儿他就差点害死我——要不是我碰到了闷油瓶——现在想起来我还气的牙痒痒。

就这么琢磨着陈笑笑的事儿我发了半天呆,然后我才看到闷油瓶已经把手电开到最强光在看着墓墙,接着我就发现这边的墓墙和之前那边有所不同,上面绘满了各式各样的壁画,风格都不一样,不过有一点相同的是颜色都非常的绚丽,似乎年代的冲刷丝毫没能让它们褪色。

我看了几幅壁画,那上面的颜色和图案看着倒有点像什么印象派的,我也看不太懂,觉得那颜色晃得我都有点眼花,然后我就发现在另一边有几幅不太一样的壁画。

我走近过去,他们几个也没有跟上来,只见那几幅壁画好像是一组的,颜色是简单的黑白,线条的勾勒也很简明,和那些绚丽的色彩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我凑近去看,才发现那上面画的似乎是一个仪式。

我所看的那副图片上,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跪在一个圆台上,他的上半身全是血,头耷拉着,看样子像是死了,圆台的高处还站着一个人,带着一个样式奇怪的面具,手中还拿着个什么东西,居高临下睥睨着那男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一阵狂跳,眯起眼睛仔细的看了看圆台上那个跪着的男人。

虽然不过是一张侧脸,一张古老的壁画,但我却清楚的辨认出,那分明是闷油瓶的眉眼。



【五十九】

我一下子就呆了,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这壁画他娘的是什么!画面上那个男人是谁?闷油瓶么?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又是谁?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然后,我的脑海中慢慢就浮出了一个很可怕的词——“祭品”。

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手都发起抖来,这组壁画里这是倒数第二幅,后面那副的内容极为血腥,大致就是血流成河的场面,我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下去,目光转向了第一幅壁画。说来奇怪,这壁画的绘画方法古拙简朴,笔法却仿佛有种妖异的力量,而且每一个微末的细节都莫名的清楚。

第一副画上,有一个男人,手持着一支蜡烛行走在漆黑的墓道中,或者说,“闷油瓶”独自一人手执蜡烛行走在墓道中,那墓道仿佛无尽头的延展向远方,他的身影在那无尽的黑暗中显得异常的孤寂,这样的场面却不由得让我有些心疼。

奇怪的是第二,第三幅壁画与第一幅竟然是几乎完全相同的,我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挺奇怪的,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第四幅画中,“闷油瓶”依然是一个人行走在漆黑的墓道中,我觉得有点蹊跷了,便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起来。

整幅壁画基本是完完全全彻头彻尾的黑暗,却不知怎么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一个墓室的形状,“闷油瓶”的神色显得越发冷漠而平静,这表情让我觉得很奇怪很奇怪,又有一些熟悉,我看了好久,终于忽然反应过来那是怎样的表情。

那是在巴乃的玉洞里那几天,他那种明知死亡降临的绝望的平静。

画中的“闷油瓶”就带着这样绝望平静的神色,秉烛行走在墓道之中,我只感觉冷汗都下来了,娘的,为什么是这种表情,这是什么意思,这些壁画摆在这里是记述还是……预言?这种想法让我一时之间浑身发冷,就好像被吞没在黑暗中的那个人是我,就好像我身边就是那无穷无尽漫无边际的黑暗。

我近乎无目的地扫视着这幅壁画,目光扫到壁画某一个黑暗的角落,那黑暗让我目眩神驰,我眯起眼睛仔细一瞧,却在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

在那个角落里,黑暗中,画着一张戴着面具的怪脸。

这张怪脸带着那和第五幅壁画上完全相同的面具,表情很奇怪,眼神很冷,很怨毒,却又带着一丝怪笑,这样的表情聚合在这样的一张脸上,却又不由得让人心里发毛,那张脸就好像隐藏在黑暗中,窥伺,等待着什么。

而它所窥伺的对象,就是一脸平静走在黑暗中的“闷油瓶”。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我的头皮一下就炸了起来,猛的一回头,生怕看到黑暗中真的有这么一张怪脸,冷笑着仿佛残酷的猎人在静观着我们走进他的陷阱。

所幸转过头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墓道还是那条墓道,延伸到一往无前的黑暗中,黑暗依然是一片死寂的黑暗,我只不过是自己在吓唬自己,闷油瓶他们四个已经各自分散开来研究幕墙上的壁画,我往他们的方向瞟了一眼,那绚丽的壁画色彩甚至让我有点发晕。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再研究一下那壁画再招呼他们,一瞬间我脑海里闪过的想法是“怎么和闷油瓶一样爱好单独行动了”,然后我漫不经心的又看了一眼那张壁画。

视线掠过黑暗中那戴着面具的怪脸的瞬间,我一下就呆住了。

“他”冲我笑了一下。

我“啊”的大叫了一声,下意识的一伸手挡住了那张脸,手碰到那张壁画的瞬间,我忽然感觉不对,那墙壁是空的。

我心里一震,猛然意识到不对,想有所动作已经来不及,只感觉脚下一轻,整个人便一下坠落下去,最后的意识是什么东西在我头顶“咔哒”一声关闭的声音。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先是一片昏眩,一瞬间我有了一种穿越回了刚下斗那时候的感觉,又是我一个人,在这么个幽暗狭小的墓室里,只不过这次没有那么黑,我也清醒一些。

我怀疑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我的右手又划了一下,闷油瓶给我包扎的绷带也撕了,还流了不少血,我简单包扎了,心中比一开始从容了许多,掏出手电打开,收拾一下背包,喝了口水,打算先梳理一下思路。

我应该是因为碰了那幅壁画——确切的说,画上那张戴面具的怪脸才掉下来的,也就是说,我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才会掉到了这里。

可这是什么样的机关?它的目的何在?

我心里“咯噔”一声,倘若那幅画面展现的真的是一个祭祀的仪式,那么这里最有可能的就是一个祭台,那么我呢……祭品?

可能是心态原因,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我可能是祭品我一点没紧张,反倒忽然在想是不是本来该闷油瓶做这个祭品,现在我来替他,也算是我保护了他一回。

不过甭管怎么样,我还没有有病到为了“保护闷油瓶”就毫无意义的把自己当活人祭在这里生生切腹的程度。这地方的来龙去脉简单想了一下以后,我站起身打算打量一下四周的情况。

这地方不算很高,是个挺逼仄的墓室,或者说这更像是个过道,光秃秃的一片没什么装饰。我想了想,终于还是打上手电,全神戒备的走上了眼前的墓道。

狼眼手电的光很强,可是依然无法让我摆脱那种被黑暗吞没般的感觉,手电光打着前面,身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我突然一下就想起来方才看到的那幅壁画,那张黑暗中的戴着面具的脸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倘若存在又会在哪?

那张面具下面,掩盖着的那张脸又是谁?

难道……竟是汪藏海么?

留下蛇沼的自传以后,他便不曾在人间留下半分消息,可他会不会依然活着?活在这个镇仙陵里,在等待着我们?

这个念头一出,我感觉我的后背上立马出了一层白毛汗,这他娘的也太恐怖了吧,我赶紧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尽量让自己专注在眼前,然后我才意识到这地方的地形变得奇怪起来。

主要的问题出现在墓室的天花板上,墓室的天顶好像一个上坡似的,明显变高了,在我能看到的视线尽头,天顶已经高的看不到,似乎我处在一个深坑的坑底,而在那边的墓墙上,悬垂着许多巨大的铜柱,横放这有点像悬梯,但是两阶之间的距离看上去像是十米高的人用的那种悬梯。

我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我觉得我必须爬上去,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上去。

这时,我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小三爷,怎么就你一个?”

听到这声音,我一把握住了伞兵刀,心道我操,怕什么来什么。

是陈笑笑。

【六十】
我霍然转身,摆出一个防备的姿势看向陈笑笑,刚才那么一闹她那把枪已经丢在了八卦墓室里,现在她最多也就有把小刀有点暗器什么的,甭管怎么说我也是个大老爷们儿,好歹也在斗里摸爬滚打了三四年了,也未必就打不过她,就算真打不过,她想杀我估计也很难。
陈笑笑看我这样子,忽然略显疲惫的笑了笑,摇了摇手道:“用不着这样,小三爷,在这儿我不想杀你,你也别想着杀我了,咱俩得合作。”
我愣了一下,再打量她,才发现她的神情明显有些疲惫,浑然不复刚才那利落的模样,似乎很是经历了一番恶斗。
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冷笑了一下,表面上不动声色的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笑笑也不再摆她那些做作的表情,就是指了指那些悬垂的铜柱:“我看了,在这地方只有从那里才能上去,我上不去,你肯定也上不去,所以我说咱俩得合作。”
我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又看看这墓室里头的铜柱,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她对我说的又有多少是真的。
陈笑笑似乎有点不耐烦了,道:“小三爷,在这种地方我也没必要骗你了,你也是不小心下来的吧,我把这块都走遍了,这青铜柱是唯一可能的出口,两个柱子之间得有三米多的距离,只有咱俩合作才有可能到顶。”
我没有说话,陈笑笑说的在理,可是我不能轻信她,她很会骗人,而且也许比我想象的更会骗人,我静静的看着她,想看出她有没有什么隐藏的目的。
陈笑笑看我一点反应都没有,无奈的笑了笑:“小三爷,我知道你是生意人,精明,我也知道你信不过我,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咱俩不合作就都得死,合作了没准儿还能有一个人活着,我觉得上去之后我能杀了你,没准儿你也觉得上去之后你能杀了我,但是前提是咱俩得能上去,你明白么?现在咱俩有共同利益,所以咱俩要合作,真心实意的合作。”
如果说方才我不信她的话,至少她说出这番话以后我信了,这段话很符合她的性格,也符合现在我们的状况,确实,我现在对这墓室的情况没有什么了解,而陈笑笑显然比我先来到这里,应该已经对这墓室有了一些探查,而且我得承认她应该比我要专业。
更重要的是她说的那番话,利益为上,因为要活下去我们得先放下个人恩怨,联想到在巴乃那时候老九门九家人之间互相巴不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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