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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城池几重-第34章

小说: 城池几重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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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透何时缘灭,只希望这羁绊久一点,再久一点。

这不是谁拖累谁,更不是谁害死谁,他选择为了我拼尽全力杀开血路,我选择为了他抛下安淡浮生颠沛天涯。因为是我吴邪,他张起灵愿意在疗养院外伸手拉我上车愿意在月色下对我吐露心声;他张起灵在陌生的深城对我说“带我回家”;他张起灵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肯让盘马一语成谶。因为是他张起灵,我吴邪愿意不惜人力物力为他去找零散在大地的记忆;我吴邪冒着生命危险扮成三叔去救他;我吴邪在那天石下苦苦等他七天——莫说七天,到死我也情愿。

或许我们早已成了彼此的劫数,那感情牵牵扯扯说不清,可是心里清楚倘若是为了彼此,死又有何惧,生又作何欢。

说穿了,同命相连,心甘情愿。

这是怎样一种感情,勉强平复了内心的激荡我却莫名的有些震惊于自己的想法,却又任思维在这一刻彻底沦陷。

看向闷油瓶,他的眼光却不知道在看着哪里,只是莫名觉得那目光有点空洞却又有些让我不安的沉重。

闷油瓶过了半天才终于看向一动不敢动看着他的我,却见他抬起右手,覆住了我停在他肩上的手,顿了几秒之后,抓住我的手拿离了他的肩膀,探身拿过衣服穿上,看了看我,淡淡道:“走吧。”



【四十七】

闷油瓶站起身,我也跟着起来,心里还是挺乱的,生出了很多莫名异样的情绪,说实话,刚才那一瞬间我觉得我有好多话想要对我说,尤其是当他抓着我的手的时候,可是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且说实在的,我的心里现在有一种极其强烈的情绪,是一种不安。

三叔离开之前说的那些话我仍然记得很清楚很清楚,他说这镇仙陵有些古怪,他说这地方阴谋的味道很重,而且闷油瓶在听完三叔的话之后,自身也发生了一些改变,这变化最明显的就是他的眼神。

那是一种极度的平静。

闷油瓶之前的眼神也一直都是淡然的,看不出喜怒哀乐,好像全无波澜的一潭水,可是那种淡然和现在的平静不一样,这平静甚至有些像他刚失忆那会儿,那种整个世界与他无关的绝望眼神,似乎无论他眼前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惊讶,又似乎这个世界与他又一次切断了联系。

方才他看我那一眼,那种眼神甚至让我有些心慌,就好像这条命根本不是他的一样。

这种极度的平静甚至比极度的感情起伏更加让我惶然,我直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却又不知道是什么,问他想必也不会有用的,只有亦步亦趋的跟上。

闷油瓶这次明显加快了赶路的速度,我甚至有点跟不上得小跑在他后面,听到我略微急促的呼吸声,闷油瓶停下步子看了我一眼道:“蜡烛不多了,得快一点。”说这又加起了速度,只不过走的也没有方才快了,我加紧了步子好歹能勉强跟上。

这石洞中的墓道和方才那条类似,同样是走了不多远以后,便看到了一个与那边相同的九星天枢盘,这地方怎么会有两个同样的圆盘,我心想。再仔细看看才发现这个九星天枢盘与方才那个有所不同,镶嵌着铜星的八分之一圆盘从相对位置来看在刚才那个圆盘的紧右侧,与之相邻,我脱口而出道:“小哥,这是不是一个连锁机关?”

闷油瓶点点头:“这里应该有八道天枢盘,合并成一个圆形星图,大概八道机关全部破解后会发生什么很大的变化,多半和长生玉髓有关。”

说完他径自开始研究那圆盘,我知道时间不多,如蜡烛燃尽即使强大如闷油瓶在这墓穴里单凭听声辩位也会走的很艰难,所以务必抓紧,也就不再打扰他,只见他又像方才那样,三五分钟便调好了第二块星盘,然后便是低低的机关运作之声,等到一切恢复寂静以后,我们便继续前进。

走了不多久,又是一个三选一式的路口,我们很有默契的选择了左边那条,这一次的墓道是一路下行,根据我的感觉来看,我们大概又回到了和第一间墓室基本齐平的水平高度。

慢慢的,我看到眼前出现了三道石壁,我知道这是我们进入了第三间墓室的标志,前两间墓室里分别是笑面尸与禁婆,也不知道这里会有什么古怪,当下暗自戒备起来。

一集中精神,我立刻意识到了一件事,一件很诡异的事。

这墓室里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一个激灵,整个人一下精神起来,粽子显然是不会流血的,那么这血腥味从何而来?莫非是人?可是什么人?怎么会流了这么多血?我一开始还觉得是不是闷油瓶伤口的血腥味,可后来一想,如果他真的出了那么多血,估计早就已经挂掉了。

那么这墓里还有什么人?难道是小花他们?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感觉呼吸都有一些困难,如果真的是他们,那我走到阵眼的时候会看到什么?或者……我突然一下子又想起了刚进斗时那个不知道什么人掷出了三柄小刀又推了我一下,会不会是那个人?他又是谁?

一时间一大堆谜团充斥着我的脑海让我几乎有些晕眩。方才一直是在和粽子和机关做斗争,现在马上要和人打交道,我有些紧张,有些担心,很忐忑甚至还有点隐隐的兴奋。

我低声对闷油瓶道:“小哥,可能有人。”我知道他肯定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我并不想显得自己太没用。

闷油瓶点了点头,熄了蜡烛打起手电往前走,他的脚步非常的轻,轻到我几乎听不到,我们走了一分钟左右,闷油瓶忽然转过头,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一开始没有明白,后来才意识到他那意思是要背我,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摇头,闷油瓶却无视我的反应,又点了点自己肩膀。我看他那么坚持,心想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暗暗叹口气走上前去。

闷油瓶弯下腰背起我便熄了手电,我身周立刻一片黑暗只好小心的伏在他的背上,只感觉他轻巧的前进脚下不发出一点儿声音,而且我感觉到他的步伐很奇怪,依稀暗合着周易八卦的规律,难怪方才在第一间墓室内,他在黑暗中还可以来去自如。

闷油瓶背着我又走了一两分钟,然后他站定了身子,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我一口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动了什么人,只有尽力屏着呼吸。

黑暗中我只感觉到闷油瓶的后背微微起伏,过了一会儿他淡淡说了一句“没事了”才把我放了下来,之后点起了蜡烛。

火光亮起的一瞬间我甚至不敢睁眼,生怕看到什么我不愿看到的东西,可在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以后,我惊讶的发现这墓室没什么特别的。

没有伤员,没有死尸,只有头顶一轮放置尸降的青铜圆盘,还有我们眼前一座圆形的黑玉台,黑玉台上淋满了血,已经偏移开露出一个洞口。

这阵势让我有些奇怪,然后我立刻反应过来,这黑玉台的材质和张家古楼中我和黑眼镜见过的那道有着密洛陀味道的影壁一样材质,再想想当时我们盗出的那本绢册中写的密洛陀是“玉中精也,牛血可化”,我立刻就明白了这墓室是怎样一个状况。

想来这墓室里面的“祭品”就是密洛陀了,而且在我们之前有人已经来过这里,用牛血化除了这些密洛陀,解开了这间墓室的阵眼。

只是这人究竟是谁,他又怎么会知道这墓室中的情况。我知道小花他们并没有带牛血过来,三叔显然也没有——就算他还活着,这墓室肯定也不会是他做的,那么也就是说,在这个墓室中存在着第四方势力。

显而易见的,这个第四方势力对这个镇仙陵还颇有着一些了解,而且我估计方才对我下手的也是他,这么说来,对方对我们显然有着敌意,情况一下就不好办了,我们根本摸不透对方的深浅。

想要和闷油瓶说说我心里的想法,却见他似乎对这里全无兴趣,径直下到了玉台边上的洞中。

我只好也跟了下去,落到地上,我们刚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听到闷油瓶轻喝了一声:“小心!”一回身一把便将我按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我听到一声爆响,抬头只见我右侧的石壁上,方才我头所在的那条水平线上正在一个弹孔正在冒出淡淡的烟雾。

我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现在这个情况敌暗我明,而且我和闷油瓶手里都是冷兵器,对方手里却有枪,就算他没有光源照明,单单听声音乱开枪也能干掉我们。

那边一枪射出也没有第二步动作,显然不想浪费子弹。这时闷油瓶回过头来,冲我比了一个手势,那意思让我往边上走两步。

我刚刚迈开一步,落到地上却没有控制住脚步的声音,发出了一声轻响。

与此同时,远远的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再乱动,会死的哟。”那声音带着轻佻的笑音,却掩饰不住用鲜血历练出的冷冽杀意。

听到那声音的瞬间,我本来紧绷的神经却一下松弛下来。

是黑眼镜。



【四十八】

虽然险些被黑眼镜一枪挂掉,但此时此刻听到他的声音我还是相当的激动,忙叫了一声:“瞎子!是我!”

一声喊出后,两边一起沉默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听到黑眼镜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小三爷?”

我急切地答应了一声:“是我。”便叫闷油瓶重新点起了蜡烛,只见黑眼镜一个人呆在距离我们十米左右的墓道拐角,右手的消音手枪还指着我们,直到走近了看清是我们黑眼镜才放下枪,我看他没有受什么伤,这才放下心来。

黑眼镜打量了一下闷油瓶,轻笑一声搭住他的肩膀看着我,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深:“我还说小三爷命大,原来哑巴也在,难怪……”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一直盯着我,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头还嘴道:“那你呢?你怎么反倒落单了?你家小花呢?”

闷油瓶听到“你家小花”四个字回过头看了我一眼,黑眼镜的笑容却立刻就僵住了。

看到黑眼镜勉强的笑意,我的心“咯噔”一声:“瞎子,小花他难道……”

黑眼镜勉强着勾勾嘴角,语气却莫名苦涩:“他没事,他好得很,有那位黑爷在护着他周全。”

“什么?”我先是松了一口气,因为知道小花没有生命危险,然后突然回过味儿来,心里一惊,“你说小花和黑豹子……?”

黑眼镜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低了头不看我,却反问道:“小三爷,你和哑巴是怎么碰上的?这蜡烛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在这个斗里点不起火?”

“因为这是小花……不对,鲛人油蜡烛,这墓穴里有瞎子……不是,死气,蜡烛能照透……”我试图解释,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说都不会话”了,颠三倒四满脑子乱七八糟的,看这架势小花和黑眼镜居然在这个斗里闹起来了?他俩还会吵架?还会在这个斗里吵架?然后小花和黑豹子走了?

我觉得震惊,甚至于有一点荒谬,他们俩什么时候会这么感性这么意气用事,又到底是什么让他俩之间产生了这么大的隔阂?在斗里不计死活的闹来闹去救来救去等来等去,那不是我和闷油瓶的专利么。

黑眼镜听到我那语无伦次的话却连嘴角最后一点微笑都没法保持下去,显见他心情极度的糟糕,我心中暗暗惊讶他竟然变得如此的情绪化,却见黑眼镜终于抬起头,道:“接着说吧。”

我觉得看他这样子我是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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