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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城池几重-第31章

小说: 城池几重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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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土夫子共同的性格,勇气与好奇心,以及人类所共同具有的“赌性”,很难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有人赌对了下一个斗就赚得盆盈钵满,有些人赌错了便落得个死无全尸的结局。可是这也是个挺无可奈何的事,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好奇心向来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也是最无情的杀手,即使冷漠如闷油瓶也一样。

这边闷油瓶已经开始动手了,只见他先是食指拨动了一颗铜星,铜星在铜盘上划出一道悦耳的金属音,之后他的动作便越来越快,到最后我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只听得“铮铮”的金属相击之声,如繁音急节,嘈嘈切切,宛如一曲古乐战歌。

大约有一两分钟的时间,闷油瓶才停下了动作,而几乎就是同时,地道一侧的墓墙深处传来了低低的轰鸣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的移动,那轰鸣声响了足足有半分多钟才算安静下来,我心知这墓道中此时此刻虽无异变,但是在这镇仙陵的某处一定发生了我所意想不到的变化,总之一定要慎重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再发生什么,我们当下继续前进,前行不久面前竟出现了一个三岔口,先由闷油瓶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这三岔口没有任何机关,也就是说一个简单的三选一,而且没有任何线索的三选一,或许我们会走到墓室,或许我们会走到死地,或许我们会直接出去,也没准儿三条道通向的是三个不同的墓室,我们并无从知道墓道的尽头是什么,我们只能赌一把。

当下我们商量一下,选择了左边那条道,进了左边的墓道我立刻就感觉到这条墓道是陡然上行的,忽然让我产生了一种“在山腹里爬山”的错觉,大概走了十分钟,我们来到了墓道的最高点,转而下行,走了一会儿我就觉得哪里不太对,然后我意识到自己的鞋子湿了,闷油瓶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将蜡烛往下放了一放,便照出了地面上的情况。

果然,青石墓道上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积起了水,现在大概刚刚没过鞋底,但是如果整条墓道是一直下行的话,到最后恐怕至少足以没过我们,而这些水都是在我们转到下行墓道以后才出现的,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是不是个排水口,然后我意识到这是完完全全的静水,一点流动的迹象都没有,我心里越发的奇怪,当下问闷油瓶道:“小哥,看这架势这墓道废了?”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道:“不会。”说着便把蜡烛举高了一些,继续前进。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在墓道中泅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进入了另一间墓室,而且似乎破解了那边的第一道景门以后,这一次我们直接进了这墓室的生门,没两步就到了阵眼之中。

不出我所料的,这间墓室的顶端也有一个青铜圆盘,但是距离我的垂直距离甚至不到一米,我都能清楚的看到上面坐的那些干尸,我忽然想到如果说八间墓室的大小构造是类似的,这间墓道里的水能有三四米深?

这么一想,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正如闷油瓶所说的,这条墓道看起来绝不是废弃的墓道,那么这间墓室里的大量积水必然是有其道理的,而这间墓室里唯一可能需要这些水的就是……“锁魂阵”在这墓室中的“阵眼”!也就是说,这水里很有可能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低头看了一下,水面黑漆漆的看不到底,水温也异常的凉,这忽然让我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恐惧感,就好像打从远古以来人类对黑暗对未知的那种恐惧感,这种感觉让我浑身发毛,我刚想开口叫闷油瓶和三叔商量一下要不要上到青铜盘上,忽然就觉得什么东西拉住了我的脚腕。



【四十三】

我刚刚想到这水或许与这墓室中的“祭品”有关,因而可能有危险,忽然之间就被什么东西一把攥住了脚腕,我吓了一大跳,瞬间就想到了小时候听的那些关于水鬼的故事,一声呼救还没喊出来,脚上的力气忽然间增大,我只发出了一声含混的挣扎就一下被拽下了水去。

我拼尽全力往上挣了一下,脑袋总算是冒出了水面,一睁眼却发现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墓室里又是一片漆黑,黑到我什么都看不见。这种黑越发加重了我心中的恐惧,我猛吸了一口空气,刚想呼救,脚下猛的又是一紧,我一下就又被拉进了水中。

这一次又不比刚才,方才我至少有所准备,此时此刻一句话憋在嗓子里没喊出来,还猛然呛了一口水,冰冷刺骨的水透过口鼻一下灌入肺里,呛的我猛烈地咳嗽起来,可我现在整个人都在水下,一咳嗽只是呛水更加厉害,同时我下意识的试图用鼻子吸气,一时之间整个口鼻到肺都是一阵难以克制的胀痛加酸麻的感觉,差点没晕过去。

连灌了几口水,我觉得我脑袋都已经有些发晕,再加上没有空气,甚至连神志都不那么清楚了,幸而这水实在太冷,冷的让人浑身发抖,那种刺骨的凉意算是让我勉强保持了清醒,我觉得我的气儿已经没剩多少了,只能拼了全力的往上游,却在这时,觉得胸口蓦的一窒,什么东西一把就把我拉了下去,我慌乱的伸手去抓那勒住我胸口的东西,却发现触手是满把的头发。

我整个人都一个激灵,窒息导致的身体上的痛苦已经几乎达到了顶点,我只感觉连自己的肺都快要炸开,可头脑却瞬间清醒了。

这是一只禁婆。

记得闷油瓶说过禁婆本是水鬼的一种,在水中会比在陆地上更加厉害,而即便在陆地上,闷油瓶也尽量的避免了和禁婆的正面交锋,足以说明那东西的难搞程度,而现在……恐怕我是要完了。

正想着,忽然之间,拦腰又感到一股大力,一把就拽住了我,我狠狠地大骂了一句**这水底竟然有俩东西!这他妈是决心要整死老子么!就感觉那股大力开始把我往后拖,本来胸前缠着的头发就让我快要窒息了,那股大力又是一拽,我觉得我肺里最后一点空气几乎都被挤压了出来,整个人几乎都到了死亡的边缘。

人面临绝境的时候往往会发狠,我几乎是用了我最后的力气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伞兵刀,对着身后就是狠狠的一捅,我明显的感觉我捅到了什么东西,腰上的劲儿立刻就是一松,我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感觉就是四肢一阵酸软,我几乎已经失却了全部的力气,就连知觉也在渐渐的离我远去。

谁知就在这时,后腰的那股大力又是卷土重来,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竟然和禁婆拔起了河来,我却再也没有半点力气挣扎,只有软绵绵的任着两边几乎要把我的腰完全扯断。

就在我几乎要彻底昏迷过去的时候,整个人忽然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冲力,我不由自主的就被撞了出去,合着该我命大,那股大力不偏不倚将我往水面上撞去,我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还挺幸运的”,然后便倏地失去了知觉。

我估计我失去知觉的时间也就那么零点几秒,恢复神志的刹那我的头已经露出了水面,第一反应就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我的嘴里灌满了水,这一口气导致我咳嗽的差点把肺都呛出来,但是那种空气进到肺里的感觉实在太他娘的好了,没有窒息过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这绝处逢生的感觉。

我等气稍微喘匀以后,便狠狠地咳了几下,吐掉喉咙里的水漂在水中,也不知道三叔和闷油瓶人在哪,而且我虽然缓过了气儿来,但刚才浑身脱力现在四肢还是酸软的几乎没法动,为了节省体力我只有尽可能放松了身体悬浮在水中,同时反手去取狼眼手电。

正在这时,我身侧不远处传来了一声试探般的叫声:“大侄子?”

是三叔的声音。

我无力的“嗯”了一声,道:“你在哪?”

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我看到视线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黄色光圈亮了起来,我一看却是在我的斜上方,便明白闷油瓶他们两个竟然是爬到那个青铜盘上面去了,我当下紧赶慢赶往那边扑腾了几下,却看着那接近一米的垂直距离犯了难。若在平时这点距离当然算不了什么,可是现在是在水里,我根本无从借力,第二我现在浑身上下几乎一点力气都没有,我简直怀疑我抓不住那个青铜盘的边沿。

三叔骂了我一句:“***磨蹭什么呢?”便来到盘边上,靠近了伸下手来拉我,我竭尽全力把手往上伸,总算够到了三叔的手,三叔抓住我就往上拎,我只感觉自己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只能跟个布袋子似的任由他往上提,希望借此减轻一点三叔的负担,三叔下手倒是真狠,感觉他根本没把我当活人,我的骨头一块儿一块儿在青铜盘的坚硬棱沿上碾压过去,只觉得自己好好的做了一回滚刀肉,好不容易小半个身子都被他拽上了青铜盘,却不知怎的一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我定睛一看,借着三叔手中那点微弱的手电光我发现我竟然一头栽在一具僵尸的怀里。

我感觉我头皮都一下炸了起来,人也条件反射的往后一缩,整个人一下失去重心仰了下去,而且一下把三叔也带了下去,所幸三叔好歹也在道上摸爬滚打几十年,随机应变的能力极强,在被我拉下去的前一秒一把扣住了青铜圆盘的边沿,这下我半个身子又没入了那刺骨的水中,三叔也是半身悬空。

三叔狠狠骂了一句“**!”冲着我怒气冲冲的道:“大侄子***一惊一乍个屁,还是不是个倒斗的?”一边说着,他一边又努力往上挪。

我心道你跟粽子深情相拥一下试试,但想想我确实这把惹了麻烦,也就没还嘴,任三叔再一次死命把我往上拉。

这一次三叔似乎也累了,他足足用了好几分钟才把我拉离了水面,我也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扒住青铜盘的边沿,喘着大气道:“三叔,你歇会儿……我……我自己来。”

三叔答应了一句,刚要松手,却忽然大叫了一声一把钳住了我的手腕死命把我往上拽,这一下出其不意差点把我手腕拽的脱臼,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刚想骂他抽风,却听三叔声音都变了调:“快点!上来!”我抬头一看他的脸色都发白了,心里一紧知道自己身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顿时感觉一阵毛骨悚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手脚并用三两下就爬到了青铜盘上,也就是我刚刚上青铜盘的时候,三叔立刻放开了我,吼了一声:“快到中间来!”转手便摸出一把消音手枪,冲着下面就是一枪,我转脸看去,只见一张惨白浮肿的巨脸正在青铜盘下仰脸看着我们,子弹打进它的皮肉只发出一声轻响好像打在了烂泥中。

是那只禁婆。

我心说完了,只好抽出伞兵刀准备拼命。

却在这时,忽然听到一阵水声,然后猛然一声响,那只禁婆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把拉了下去,又是一阵浪花翻涌过后,水面恢复了平静。

总算可以喘口气,我转过头急急对三叔道:“小哥呢?”

三叔道:“小哥下去救你了啊,应该快上来了,他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什么?!听着三叔的话,我看着自己手中伞兵刀上殷红的血迹,心一下就炸了。



【四十四】

我似乎听到三叔又说了些什么,但听得也不很清楚,感觉一瞬间似乎所有知觉都离我远去了,只有头脑在轰鸣着作响。

伞兵刀上的血迹刺痛了我的眼睛,在三叔说出那句话的瞬间我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方才不是我命大,而是闷油瓶他在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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