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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阴阳卷-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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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刻也不想多留的她,急忙跨出脚步离开气氛诡异的厅内。

纸门一合,来到廊上的无音,靠在门上深深吁了口气,放松下一身的紧绷。少了女侍带路,她只能凭着记忆往外头走去,或许是她记错了路径,途中走过一面方才未见过的画墙,墙上绘满了芍药,在灯影下看来,一如久远前的古画,阵阵熟悉的香气袭来,画中芍药叶叶迎风摇曳,瓣瓣婀娜生姿……

慢着,迎风摇曳?

她错愕地停下脚步,双目紧盯着廊上的廊灯,灯焰文风未动,更无什么风息,她再猛然回过头看向画墙,但,方才的幻影已失,画中花安静地止定在墙面上,无丝毫动静。

也许是她看错,又也许,她根本就没有看错。无论是前者或后者,对她来说都不重要,见惯了发生在她周遭的种种事物后,无论会在这儿见着了什么,她都不会太讶异。

甫安慰完自己,走没两步,她再度停下脚步,回过身满面狐疑地看向那墙令她觉得再眼熟不过的画,站在墙前拚命思索着,她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心乱如絮中,她忽然想起家中妆台上的四神镜,想起那名日夜出现在镜中的男子……

若有所悟后,她怔忡地张大了眼,再次仰首凝望着这片画墙,发现这与她镜中的芍药花海,根本就是出自同处。

百思不解。

蹲在园中除草施肥的无音一脸诧闷地看着山魈赠的花苗。

种了好些日子,这株新移植至园中的芍药花苗,非但一叶未发,甚至也没拔高抽长些,它仍是初时捧回来的模样。

会不会是水土不服?抑或是它有着特殊的照料技巧,而她却疏漏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无音一手轻托香腮,盘算着该用什么手法才能让这株来头不小的娇客茁壮些,甚是担心她要是没把它照料好,若是枯了或是死了,将来她将会很难向山魈交代。

“小姐。”上了年纪的嬷嬷站在她的身后轻唤。

她微微回过螓首,很意外素来除了定时来这送饭洗衣外,绝不会脱口跟她攀谈的嬷嬷,竟会出声唤她。

“夫人和少爷来了。”嬷嬷朝她欠了欠身,制式地向她报告。

无音扬起细眉,自花丛中站起身看向园门,果然如嬷嬷所说地见着了那对母子。她不得不纳闷,芍药花季尚未来到,园中的芍药也只开了五成而已,他们过来做什么?

不好的预感顿时在心中升起,她叹了口气,拍去手掌指间的泥土,站在原地等待着一年见不到数面的亲人来到。

身为当家主母的雷夫人,带着独子雷无卹来到园中后,先是仰首环顾了四下一眼,总觉得这个花相园,外头被过于浓密的树丛掩蔽,园边被所植的绿柳密密包围,园中还竖立了一幢屋檐色泽深黑的宅院,这么多年来还是一样阴森,若不是因种植了满园的芍药增添了不少生气,这里还真让人不敢踏进来。

收回视线,别开脸不去看那些令人不适的景致,雷夫人赞叹地将目光落在深受邻里乡亲一致好评的芍药上。

“这儿的芍药还是长得这么好。”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百年来,城中芍药一年不如一年,听人说,今年城中所开的芍药花色比去年更差了,然而这里的芍药却是一年生得比一年好,看来,他们雷家今年在赏花宴上又将大放异彩。

无音不予置评地看着她,不语地等待着她何时才要道出来到此地的真正目的。

走近花丛欣赏花姿的雷夫人,在伸手捧抚着一朵新绽的芍药花时,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

“听说,你前阵子常在天黑后出门去?”成天窝在园子里的她,不是不喜出门的吗?怎会突然换了性子,夜夜出游?

心中的预想成真后,无音回头看了看美其名为照料她,实为负责监视她的嬷嬷一眼,不意外嬷嬷会把这事传到他们的耳里。

雷夫人的手离开了花朵,转身面向她,隐敛着眉心,目中隐隐带着警告。

“你还未出阁,夜了少在外头走动,会招流言的。”为了这件事,丈夫已不只一次斥责过她,在无音又捅出下一个楼子前,她必须前来把话说清楚。

无音点了点头,在心里想着,往后她若是要找碧落恐怕会比较麻烦,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不必再参加类似山魈所举办的那种夜宴,也毋需担心自个儿又会在山间带了什么东西回家。

已经习惯她无声以对的雷夫人,不待她回应,又迳自说着:“对了,你爹要我来告诉你,过阵子芍药全开了后,他会招待一些同道好友来园子赏花,你准备准备。”

当无音再次以无言来表示答覆时,一旁的雷无卹再也受不了这番冷漠对待。

他喃喃在嘴边抱怨,“说上十句也不答上一句,像个哑子似的……”唤名无音就真的半点声音也无,也不知她到底是刻意还是瞧不起人。

雷夫人暗暗扯了扯他的衣袖,“别多话。”

他不依地皱眉,“可是你看看她……”

“记住,往后夜里少出去。”雷夫人斥责地瞪他一眼,随后在拉着他往园外走去时,不忘再次向她叮咛。

站在花丛中的无音,在他们三人步步走向园门时依稀可听见——

“花期就要到了,让着她点。”

无音听了,正想当作没听到时,不意身旁的花丛中却钻出两颗小脑袋,朝她扯开了嗓子不停重复,“让着她点、让着她点!”

“没你们的事。”她撇撇嘴角,蹲下身子伸指轻弹那两个顽皮鬼的脑袋。

才赶跑了两个小鬼的她,方重新拾起花铲,一阵熟悉的娇柔女音便自她的身后传来。

“都不是好东西。”许久没有返家的碧落,轻盈似若无骨的身躯飘坐在盛开的花朵上,扬首远望那走远的三人,“别以为她是真在为你的安危或是名声着想,她担心的是雷家的声誉。”

无音没有回头,一边翻锄起杂草一边告诉她,“大白日的,你别随意出来,若是让人见着了怎么办?”

碧落优雅地伸了个懒腰,一双玉足放纵在地空中晃荡。

“放心,他们和你不同,看不见的。”又不是每个人都跟无音一样有双能识鬼见妖的眼,就算她大剌剌地在白日到大街上行走,相信也不会有人察觉。

“下来,别压坏了花。”无音扬起头,蹙眉地挥赶着她,深怕她会把好不容易才养成的花儿给弄伤了。

碧落听了,一双勾人的黛眉一扬,跃下花朵蹲在她的面前,不满地抬手支起她的下颔。

“你就只有这张冷脸欢迎我回来?”真是冷淡的亲情关系。

“这些日子,你上哪去了?”本来不想找她算帐的无音,在见着她那张毫无半点忏悔,更不知道要反省的面容后,一股闷火瞬间烧了上来。

“没有啊,不过是四处走走。”碧落耸耸香肩,一双水目快活地四下流转。

又是四处走走,无音不语地将手中的花铲用力插在地上。

这些年来,碧落总是来来去去,时而出现时而消失,说碧落把这里当客栈也不为过,无论她再怎么提醒或是抗议,碧落永远都是这般一派的自由,不受任何拘束。在她年幼时,生性爱流浪的碧落也常把她一人扔在家里,自个儿出门去游山玩水,即使光阴逝去,她逐渐长大,也渐渐懂得如何打发一个人的寂寞,但岁月却不曾在碧落的身上留下痕迹,碧落仍是如十年前般地美艳动人,也一如十年前般地不负责任。

“你在生气?”见她鼓着小脸,碧落心情愉快地凑近她的身旁。

她撇过头去,“没有。”

“有没有偷偷的担心我?”不死心的碧落挪动位置,涎着一张让人屏息的笑脸来到她的面前。

“我已经打算把你棲身的铜镜扔了。”暗自发火在心底的无音,干脆拾起一把湿泥抹至她的脸上。

“想我就老实说嘛,干啥别别扭扭的?”太过了解她的碧落,开心地一骨碌冲向前搂住她的颈项。

被她推倒的无音忙着挣扎,“别搂着我,我一身都是泥……”怎么她爱搂人的习惯还是没改呀,也不想想她的年纪有多大了。

然而碧落却没有动,偏过芳颊一瞬也不瞬地瞪视着她新植的花苗。

“碧落?”快被她压扁的无音伸手推推她。

“这株花苗……是打哪来的?”她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自然。

“藏冬的朋友山魈赠的。”终于把她推开能够顺利喘气的无音,坐在她身旁掏出袖里的帕子,擦完自己脸上的污泥,又顺道擦擦她的。

碧落一语不发,两眼一瞬也不瞬地瞧着这株不该出现在这的花苗。

“怎么了?”无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知她为何会瞧得那么出神。

“没什么。”碧落霎时面色一改,漾出盈盈笑靥拉她起身,推着她一块到屋里去洗手净脸。

晶莹的水滴顺着无音的下颔,一颗颗滴落在盛满了清水的黄铜盆里。

回到屋里将一身的尘泥洗去后,无音边擦净脸上的水湿边走向她房里,但在房门边,她停下了脚步,倚在门扇上看着坐在妆台前梳理仪容的碧落。

她的眼神不禁变得温柔,变得怀念。一直以来,她就很喜欢看着碧落坐在妆台前手持铜镜临镜匀妆,因为那感觉,就像是让她又看见了当年娘亲对镜整妆的情景。

有时她会想,为何这些年来她会如此地忍受碧落飘忽不定的性子,而当年她又为何会接纳一个镜妖成为她的家人,或许,在下意识里,她早已将碧落视为娘亲的替身,同时也是这世上唯一能够让她放心亲近的家人。

捧着铜镜匀妆,却满面心事的碧落,在外头的夕照穿透窗櫺闪映至香闺里时,不意向窗外一望,但一望之下,她错愕地张大了水眸。

“天火……”

也瞧见窗外异状的无音,飞快地来到窗边,与她一同抬首仰望那些划过天际的灿烂火星。

罗中似乎有了些动静,由无音亲自栽下的花苗,在这天火降临的时分,正缓缓地舒展着叶瓣,开始吐露新芽。

第二章

那一日,他流下了第一滴泪。

在花朵凋零之时,他向天地起誓,若非海潮不起,不返人间。

时隔百年。

暮色袭来,大地失色四暗,唯有天际布满通红艳光,一道道拉长了尾巴的火星划过天际,仿佛正热烈宣告着破誓之日的来临。

当众生纷纷抬首仰望奇景之时,有一株芍药悄悄地伸展着枝叶,一如一名曲身的男子,正缓慢地站直了身子。

灼热的晚风拂面,吹扬起他的发丝,幽幽苏醒的花妖张开了双眼,神态惺忪迷茫。

犹离散的梦魂方返身躯,四顾茫茫,不知身在何处。

星火的味道无处不在,他再次眨了眨那双细长看似多情的眼,花了许久的时间,总算才看清了自己身处的地方。

他怎么又回到了人间?

种种的不解,如川水汇海地聚在他的脑中,仰首朝天顶的异象望去,他有些愕然,屈指一算,发现距离上一回他离开人间已过百年,在妖界经历了百年的修行后,他又再次踏上了人间的土地。

岁月光景似飘蓬,一一在他的眼前浮掠而过,天火曳空而过的声响,宛如邈远而古老的乐音,声声唤醒了他的记忆。

抬指抚向颊上的伤疤,旧伤犹在,心伤仍未愈,不想追认的前尘往事也完好如初地存留在他的心底,只是经过时间的冲淡后,情伤的感觉变淡,也变得模糊且不再疼痛,仿佛昨日的一切只是一夜急雨,天亮雨停,便悄悄蒸散不留痕迹。

他没忘了,当年他放弃为人,并在返回妖界时立下重誓不返人间,岂知,今日一场天外飞来的天火,竟造成国土焦焚、海潮不起,非但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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