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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情剑江山-第34章

小说: 情剑江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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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梨晨听他这样一说,背过头去,只听墨砚唤侯重茂跟她过去清洗,她目光流转,那只小猫已经不见了,或许是顺着开启的窗户跑出去了。

她看着他们在那旁细细地擦洗着,刚收拾完毕,就有人送上菜式来了,却是虾米绿豆芽,金针焖全菇,鸡脚煨鸽子蛋,鹅掌炖白蘑,火腿芥蓝。墨砚笑吟吟地点头,替袁梨晨布菜。

袁梨晨看了侯重茂一眼:“你出去,你在这看着,吃的不自在。”

“我这么费心替你弄来,你不感谢我,还要赶我走?”侯重茂坐在远处露出苦笑的表情。

“小姐,被他看着不自在,过来一起吃反倒自在了。殿下若是喜欢,何不过来一起吃点?”墨砚不待袁梨晨回话,抢先说。

“算了,你家小姐肯定不愿意,你陪她吧。”侯重茂笑着瞥了袁梨晨一眼,起身往外走。

“墨砚,你今日是怎么了?”

“有个对自己好的人不容易,这几年了,如今真心对小姐的,又有几个?”墨砚很认真地对她说。

袁梨晨看了她一眼,闷声低头吃饭,不愿搭理她的话茬。一时她主仆二人用得差不多,侯重茂又进来,先丢给墨砚一瓶药:“下回坐车让她吃这个。”转首看见桌上,见她俩不过略微动了几点菜肴,他坐下来靠在椅上,对墨砚道:“来,好丫头,给爷也照样来一份。”

墨砚倒真上来依样给他布置了,侯重茂吃的津津有味,一时只见魏嘉国扣门进来,侯重茂对他笑道:“来,你吃饭了吗?在这一块用了吧。”

魏嘉国却只在门边轻轻嗽了一声,侯重茂见状,搁下筷子起身。袁梨晨只见魏嘉国在他耳边一阵耳语,侯重茂的眉头蹙起,却不知他们所说何事。

须臾魏嘉国出去,侯重茂面色不似先前欢快,对她俩道:“今日好好休息吧,明日开始,要走得更快了。墨砚,记得到时叫你家小姐吃药。”说着便出去了。

第二日开始,果然一路走得比先时还快,好在有药可抑制晕车,袁梨晨被颠簸得心中时常叫苦连天,墨砚在赶路的日子里,却学会了驾驭马匹。

这日袁梨晨在车内困顿萎靡,昏昏欲睡之时,却被侯重茂一阵叫嚷吵醒,她朦胧睁眼,却见他掀开车帷对自己说:“出来了。”

袁梨晨在墨砚偕同下下车,只觉得全身酸软,伸臂舒张着身体,顺便打量四方,又是野外,侯重茂自那日后不但一路奔行飞速,而且似乎连官驿也不爱住了,倒是爱和他这一队侍卫,在旷野里扎帐而宿。

“墨砚,去前面给你家小姐取衣裳来。”墨砚应着侯重茂的指点而去。

“一会你换上吉服,再往西去就是边城了,咱们在那住行馆,你可以好好休息了。”侯重茂看了困顿的袁梨晨一眼,又环顾自己的卫队,一路风尘终于快到可以好好休憩的地方了。

“你就要离开故乡了……”侯重茂不无感慨地对她说,“到边城,你要是喜欢,多逗留几天吧。”

袁梨晨伫立在原地,眼前是一望无际的低平的原野,远方的山脉已渐渐消失了,只隐隐的有些黑影,越发衬得天空辽远,风鼓动着天上的白云,那浮云仿佛不想走,聚结成厚大的云团,连绵起伏,极缓慢地飘浮,聚散不定。阳光强烈,映得地上的一些石子闪出刺目的光,那草木在风中不停起伏刮动,叶片也发出让人眩目的闪光,远处有条大河,在阳光下一片波光,河上有时会有船帆过去,似乎遥遥传来送别的歌声。

要离开故乡了,可是除了这清风白云,又有谁来送自己?袁梨晨的目光随着河面上的白云流动,往事已随浮云散,离恨更比流水长。她那迷惘惆怅的神情全落在一旁侯重茂的眼里。在她的感慨中,墨砚取了服饰回来了。

她们回车整顿,外面的队伍也在休整,服侍依仗都比先前华丽得多。车窗外响起一缕笛声,她俩齐齐抬首,袁梨晨听出来了,那是阳关三叠的琴谱改吹来的,那感叹的曲调渐慢渐强地进行着,满是粘恋缱绻,阑珊幽叹。那种无限关怀、深沉感叹的乐声使她二人心海潮涨潮歇,牵引着她们进入一个迷离的境界。让人不得不感叹吹笛人的情真意切。

墨砚撩开窗帘,只见不远处侯重茂背立在一棵大树下,却是他在横笛,她呆了一呆,回首对不知何时闭上双目的袁梨晨道:“小姐,他在给我们送别呢。难为他把清脆的笛子吹得这么含蓄深沉。”

袁梨晨却依旧闭着眼睛,也没有回应她。

感其离乡送装游城

不久队伍整装出发,到了边城,早有官吏得了通告迎到城外来接,等到在行馆内坐定,侯重茂便让她二人好好休憩,在此等待晋国依仗来迎。

“这里是陈晋交界之地,虽是边城,可说起来这民风却不错,你要是喜欢,就出去走走。”侯重茂暗忖着她以后要来陈国恐怕是不容易了,虽说晋国有父女团聚的吸引,这离乡之情怕是少不了的。

袁梨晨最近不知怎的,总是忆及往事,或许是经历太坎坷,面对新局面,总怕重蹈覆辙,此时她偏想起了当年在泽州驿馆朱锦劝自己出行的场景。

“来,我给你们衣服都备好了。”侯重茂笑嘻嘻地对她们说,拍了拍手有人送了盒子进来。

墨砚上前打开,却是两套男装,袁梨晨看见,不由心怀疑问地看向侯重茂。

“你不是喜欢穿男装吗?除了泮城,泽州的时候你也不是穿着男装偷偷跑了出去?”他扬着眉毛对她说。

“你怎么知道?”袁梨晨愕然相问。

“当初我是一时好奇,就叫人跟着你去瞅瞅,说起来你还得谢我,要不是我的人分去了你随从的注意力,你们出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他想着往事心中也不无感慨,又弯起嘴角,仰起头睨着她说,“要不,我陪你们出去,当作你谢我了?”

“不!只要你两套衣服。”袁梨晨断然拒绝。

对她的回答,侯重茂似早有准备的一叹,抿唇道:“那让魏嘉国陪你们去吧,以防万一。”

袁梨晨想着那位侍卫长,同样英挺,却比侯重茂看起来稳重严肃,这些日子只知道他出身不低,从小与侯重茂一起长大,两人之间交情较他人不同。这人是侯重茂的心腹,和他多熟络并无坏处,她幽幽想着,而且她对稳重之人素来有好感,所以她并没有拒绝。

侯重茂看她如此,倒重重叹息了一声。她被他的声音惊醒:“你出去,我们要换衣裳。”

侯重茂却没动,叉手抱住后脑,仰头看着屋顶说:“你们去屏风后换呗,我又看不见。这一路我骑马比你坐车累,如今走不动了。”

袁梨晨一咬牙,知道赶他不走,就带着墨砚往屏风后走。那隔屏乃是座屏,硬木为框,雕漆彩绘,十分宽大,她在这屏后看了看,再看不见他半分,安下心来,背立在屏风后,在墨砚的帮助下换衣裳,她此刻穿的是公主吉服,十分繁复,待到换下再穿好男装着实花费了一番功夫。

“来,我也帮你。”她舒了一口气,笑对墨砚说,走到墨砚身后的榻上,拿起榻上的衣服转身准备来帮她。

“啊……”这一转身她不由发出一声尖叫,侯重茂不知何时竟站在屏风旁边。她大窘,脸涨得通红,上前一扬手一掌飞去:“无耻!”

侯重茂脚下微微一滑,身子就避了开去,他站在边上只说:“对了,我无耻,我刚才什么都看到了。”

袁梨晨一击不中,听他这样一语,委屈顿时涌上心头,眼泪便要出来,她又不肯示弱,咬牙涨红了脸忍住,呆立在那里。

侯重茂见她这般模样,心里低低一叹,又对她笑:“好了好了,我出去便是。”说着便往外退。

袁梨晨听着那门一声响动,眼泪便滚了出来。却听墨砚一声长叹,她闻声扭头,墨砚上来给她拭泪道:“他骗你的,是你说了来帮我之后,他才过来的,好像是有话要对我们说的样子。”

袁梨晨听到这里,眼泪止住,鼻翼微动,咬唇低头不语。

一时两人穿戴好了出去,却见侯重茂那边跟人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他一手握着剑,身边除了魏嘉国,还有几个抱着弓箭等物的侍卫。

“你这是做什么?”袁梨晨看着那些武器疑惑。

“我去喊嘉国陪你去啊。”他拿忧怨的目光看她一眼,好似委屈地说,“你不肯带我去,我一个人无聊,只好去练练功。”

他脸上慢慢转为笑,双手抱剑,脸微微斜着看她,又说了一句:“练好武功,才能更好的保护你啊。”

袁梨晨看他抱臂笑眯眯地看自己,那股狡黠皮厚,自己无可奈何,明明想骂他几句,却偏偏梗在喉间,再也说不出来。她蹙眉咬唇,一转身不再跟他纠缠,遂和墨砚出去了,侯重茂在她背后只吃吃的笑,目送着她消失。

魏嘉国领了她们出了行馆,却和另外一个侍卫只远远跟着,袁梨晨见他们给自己和墨砚足够的空间,倒也暗赞他们识趣。她甚至想起了当日吴歆的随从,也曾跟过自己,于是她告诉墨砚,同样是监视,可是这样让人舒服得多。

“为什么一定是监视呢?也许他是保护咱们呢。”墨砚却这样说。

城里除了饭馆茶楼、杂货铺、盐行、衣庄,那街道旁还有住户,门前晾晒着衣服,红椒白蒜和一些硬干果,也多悬挂在屋檐下。角隅街道处还有母鸡领着一巢小鸡叽叽叫着玩着,间或蹿出一只黄狗,汪汪吠着追逐鸡群,便有那妇人或孩童赶出来对那狗叫喊着驱赶,附近有那在门前劈柴锯木男子看见这情形,不由咧嘴一笑。也有那女稚子扎着花巾,脸颊涂着两饼红色,和小男童扮着新娘新郎。袁梨晨细细打量着,小城里的人的眼睛晶亮,行人的面上也时时有憨笑,这小城恰如侯重茂说的民生安定。

墨砚许久不出宫了,这还是头一次这么安然地上街,恰巧又在这样一个看起来风俗淳朴的小城,她心里充满新奇和喜悦,便多拉着袁梨晨多瞧西看,走了许多里地。袁梨晨见她高兴雀跃,心中为她欢喜,也就顺着她逛。

一时走得脚底酸乏,袁梨晨打量四周,正好看见前面一户店家锦旗儿只挑出在房檐上,迎风飘展,定睛一看却是“杏仁茶铺”几个字。杏仁茶是一道普通常见的甜点,但据说有美容的功效,当初给墨砚调理身体,也常让她进此物。于是袁梨晨便携着墨砚进了茶铺。

茶铺的生意很好,里面几乎坐得满满的,外面搭的小凉棚也有客人,袁梨晨二人在里面寻了一桌坐下,此处恰好能看到街道,她俩刚坐定,魏嘉国两人也跟着进来了,进店后却和她们一桌相坐。

他们四人叫了几蛊杏仁茶,并几样店里特色的茶点,这家铺子的杏仁茶相当好,洁白细腻,香甜浓郁,袁梨晨尝了之后暗赞,怪不得生意如此好。

美食诱人,他们的相貌却也吸引人,在这边城里,突然来了几个陌生又超群出众的美少年,茶铺食客自然会暗地打量。

袁梨晨察觉,这茶铺里的人的眼睛都在自己几人身上转,她暗忖自己尚好学得一点韩朱颜的易容技巧,也暗幸魏嘉国有一副好姿容,今日自己并未过于出头,她低下头,慢慢舀着杯中的杏仁茶,拿眼角余光扫着食客,突然间,茶馆变得很安静,而那些原本在自己这桌晃动的眼睛,一下子全都转到门口去了。

外面怎么了?

才遇旧人又闻骇事

袁梨晨有些好奇,忍不住转头也看向门外——一个女人,一个娇柔明艳的女人,一身简朴而合身的衣服,衬得她身姿窈窕饱满,而这样一个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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