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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寻欢 (小李飞刀同人番外怜花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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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有选择,谁都不会想跟阿飞这样的人为敌。
  幸运的是,从一开始,我就选择珍惜这个当世唯一信任亲近我的人,就像他真是我独子一般。
  这天发现金无望径自出门,我向阿飞解释了药方中的君臣佐使之道,又扔下一堆医理的书让他自己琢磨,此刻的我,易容成普通客商,跟着就出来了。
  我当然不会指望跟踪一次休沐假期中的金无望,就能有什么进展。但闲着闷在不见天日的地宫里,不如出门走走,就当散心。
  不紧不慢跟在两驮波斯地毯之后,远远跟随前面负手悠然走着的金无望,在酒泉城里转悠。
  回首城墙,如血的残阳正逐渐变得暗淡,静静照耀守卫森严的城池。
  前面的金无望施施然停步,熟门熟路地弯进一家纱灯低垂的齐整院子。
  从小见惯风月场,我一眼就看出,这里做的是最古老的交易:让男人发泄欲望。
  但挂灯的样式稍有不同,说明此间比较特别——里面只有美丽的少年,对有特殊兴趣的男人提供服务。
  风月场中的事我也见得多了,当然也抱过很多美玉般娇滴滴的少年,很懂得怎样揉弄男孩的身体,找到令他们呻吟狂乱的方法。我从不认为喜欢漂亮娈童有什么要不得,但从没想过,气度冷漠高傲的金无望,对我向来悍狠而不容情、却常常长兄般安抚朱七七的金无望,竟然会走进这种地方!
  ——难道金无望的秘密,竟如此简单?
  心中暗暗扫兴着,但还是想看个究竟,仗着易容神妙,我只找个角落,小心遮掩了嘴角那颗识别用的痣,也尾随了进去。
  
  边荒兵城,当然不会有太讲究的销金窟。
  这小院子只能算干净,花香酒香脂粉香浓腻流动,红幔轻拂的内堂,容色还算齐整的少年们按管轻歌。
  瀚海边沿,这也就算行人能找到的最华丽的温柔乡了。
  
  我自如地坐下,点花牌子叫小哥儿出来陪酒。
  一边漫不经心应付着热情的招呼,一边暗暗观察那边金无望的举动。
  他似乎是这里极熟的客人,刚进门,便有人像看不见他那张丑脸般,热情迎上前招呼:“金爷,弄玉天天盼着您,眼泪都快哭干了……”
  金无望冷冷一笑,用简单手势示意快带人上来。
  他甚至不肯坐下等,只静静站立在院中,明显是预备直接去房间。
  我不禁暗暗叹气。
  在洛阳家中,母亲开的院子里全是姑娘,但想必对客人的判断是一样的:金无望不吃花酒不听小戏,进门那架势就目的鲜明,多半会直接抱着人急吼吼进房间,只求痛快一逞欲望。下九流的暗娼门子里,自然都是这种客人。但讲究些的地方,最不喜这种不调弄风月的急色鬼。
  况且金无望相貌丑得如此吓人。
  就算他一掷万金,来接待的小倌也未必是全院最好的品相;就算老板爱钱,派来的是花魁,也不会给这种客人太殷勤的脸色。
  
  那个什么弄玉好容易妆扮起来,趋步过来行礼,果然容貌中平。
  他对金无望笑得很欢喜,眼底却有一丝惧怕,小心翼翼陪笑问:“金爷今日刚到,远来辛苦,要不要喝杯酒接风?……我房里热水已经备好了。”
  金无望神态怡然自若,但我的眼力何等敏锐?自是能看出来,他平时冷漠的眼神突然有了些微难以察觉的血丝,连声音都隐隐染上些暗哑:“去你那儿吧。”
  旁人看来,他依然岳峙渊停。
  可那句简单的话,听在卖笑人的耳中,太直奔目的,不免显得有些急色。
  我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人家要知道这个进门就只想着上床,所有风雅韵事一概不闻不问的家伙是我圣教法王,还不笑话死?
  喜欢娈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堂堂金法王在圣教地位超然,什么时候喜欢出来逍遥,自是全看他自己乐意,在地宫里养几个男宠更是容易得紧,何苦憋坏了自己的风度?
  
  借口要喝得亲热些,我点几个精致小菜,带男孩子回房间,顺手喂他一杯药酒,很快他便不省人事。
  用现成的热水净了面,转瞬恢复怜花公子本来面目。
  目光漠然掠过镜子。
  镜中人神采焕然、俊逸绝伦。但我王怜花身为男子,过分俊俏的姿容除了招惹来轻佻的眼神,有百害而无一利。
  道理是明白的,可我天生喜欢漂亮的人、精致的享受、美丽的物事,既然老天爷偏要给我这样的容貌,却也不必像金无望那般非要暴殄天物,我当然不会多事自残。
  
  穿窗而出,很快辨认方向,我纵身前往金无望所在的房间。
  ——真硬碰硬,金无望还真是略胜我一筹。
  但,任何男人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往往急着追逐另一种接近死亡的感觉,动起手来总是稍嫌不太利索。
  金无望再冷静凶悍,也是男人。
  
  靠近窗户,没听见意料中的淫声浪语,传入耳中的,竟是哭声。
  我一谔,凝神细听,原来是那小倌正抽抽噎噎哭得动情:“前几日那位军爷,捣弄得这里面几乎要烂了,多谢金爷饶了弄玉……他日结草衔环……”
  金无望语气相当平静:“换个人呢?”
  弄玉扑通一声跪地,哭得更凄惨:“金爷饶命……如果干爹知道不能让金爷畅快,弄玉的小命就没了……”
  隔窗看,明亮烛光中,金无望脸上依旧阴沉沉,没什么怜香惜玉的表示,似乎有些不高兴,却也没有发作出来。
  本来么,从罗布泊到酒泉,快马也要七八日。金无望直奔这里,明显是来解决欲望,被这装可怜做戏的小倌任性一搅,怎么高兴得起来?
  心念电转,我飘然落下,轻敲两声门,不待应答便缓步走进房间。
  浑不顾金无望冷冷的眼神,以及娈童惊诧和惶急的表情,我微笑开口,故意格外悠闲亲切:“我说弄玉啊,你既然叫了这么好的名字,总该会吹箫吧?就算那里弄坏了,帮这位爷解解急,也未必不成吧?”
  小倌的脸色顿时如死灰,连装哭都忘记了。
  金无望冷冷盯着我:“多谢公子提醒,不然金某差点被小人愚弄。不过,特地花几天时间,跟踪金某来这种腌臜地方,难道公子只是想提醒金某,我是个不受欢的人,连这种人都敢欺我?”
  我自信此刻的笑容相当诚恳,拱拱手,道:“小弟天天恐惧什么时候被金兄杀,岂敢猖狂?金兄误会了。”
  看见我的笑容,金无望的眼睛深处突然亮起血红的火花,就像要直接吞噬我。
  但,那慑人的火焰,只燃烧了一瞬间。
  很快恢复不动如山的镇定,金无望语气依然冷硬沉静:“那还要请教,公子为何专程来找金某?”
  我心底有什么东西一动,微笑道:“金兄向来知道,我为了胜过沈浪,不遗余力。”
  金无望点头:“我还知道,沈兄一直都知道,但从不敌视。我跟熊猫儿都劝,杀掉你便一了百了,沈浪偏不肯。他甚至很期待你的出手,觉得以怜花公子之能,竭尽潜藏十数年的智慧全力一击,应该相当精彩。”
  我故意侧头凝神想片刻,然后冷笑:“以我此刻造诣,真下毒,多半也能杀了他。”
  金无望脸色难看,明显是在强压住欲望冲动引起的焦躁。
  平时那么深沉的一个人,此际竟已有些不耐,明显不想跟我讨论这些不急之务:“争胜是二位之间的事,恕金某不愿交浅言深。我尽朋友之谊劝说过了,不方便再置词。王公子如果还要对金某说些什么,这就请。”
  话外之意已经很不客气,明显是“如果没有更重要的事,就请赶快走人”。
  我故意凝眸微笑:“打搅金兄久别重逢的花烛夜,真是罪过。不过,难得我竟窥破了金兄半生隐瞒的秘密,忍不住想谈笔交易。”
  金无望神色从容、语意铮然:“此事虽不光彩,却也算不上见不得人。公子喜欢出去说金某有此嗜好,但请自便——想以此要挟,就不必了。”
  我不禁笑出了声:“想我王怜花何等样人,浸淫人性这些年,怎么会笨到贸然恣意散播金兄不愿提的事?再说,就算想要挟金法王对不起朋友,也不会用这种不轻不重的秘密罢?尊驾也忒低估我的品人知事之明了。”
  金无望只皱眉,连话都懒得回答。
  正常情况下,人要是想这样被欲火煎熬,同时又遭遇我挑衅,多半会刻意维持不自然的冷静,来试图应对措手不及的局面。但金无望根本不屑掩饰,反而从容表现出本能的情绪——从这琐事能看出,他的实力相当可怕。
  
  向来冷漠的金无望,终于恼火了。
  我笑得愈加欢畅,故意放低了声音,悄悄道:“像眼前这种庸脂俗粉,实在玷污了金兄这般英雄人物。我在洛阳颇有旧人,调教出几个可人意的孩子,金兄不妨挑几个合心的,就放在地宫里贴身服侍起居,岂不是省了路途风沙跋涉的辛苦?”
  金无望静静盯着我,就像狮虎看见羚羊。
  我好整以暇微笑,不动声色等他决定。
  金无望突然问:“姿色如何?”
  我浅笑:“既然敢冒昧推荐给金兄,自然是绝色的。别看刚十几岁的孩子,琴箫唱曲样样来得,床榻上也是极乖巧的。”
  金无望短促一笑:“公子许诺这么精彩的礼物,想让金某效力什么?”
  我悠然:“我与沈浪之争,但请金兄置身事外。”
  锐利的眼神直盯着我,金无望淡漠地:“二十年来,你哪次不是输给沈浪?除了这些风月,你跟沈浪争什么?”
  在金无望面前恨恨,不啻惹他嘲笑。
  我深吸一口气,故示闲暇,悠然回答道:“我胜过沈浪的本事很多啊,可惜那些太高妙,他没法跟我比,也就没有胜负。再说,就算风月之事赢了沈浪,那也是赢,对不对?”
  金无望笑。
  但那只是发出一种通常人们称之为“笑”的呵呵声而已,并没有什么笑意:“怜花公子所思所想果然与众不同,金某不禁意外。但转念一想,却也觉得,这才像是你会做的事。”
  我微笑拱手:“过奖,过奖。”
  金无望恢复了面无表情,道:“你希望我置身事外,这也未尝不可能。但你要送出的礼物,我并不是很感兴趣。”
  微一凝神,弄清楚他的意思是“你给的东西还不够诱惑”。
  但凡有商量的余地,交易就还有机会。
  我暗自欣喜,表面依旧不露声色,毫不犹豫接口道:“那倒是要请教,金兄对什么感兴趣?”
  直直盯着我的脸,金无望平静地:“你。”
  我大惊,强自镇定,勉强微笑着问:“什么?”
  
  
                  〇四 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彻底改正H到一半害大家鼻血的恶习,这次的土不多……  王怜花纵然容貌过人,但母亲是云梦仙子,自幼身份是圣教少主,何时不是予取予求,又何曾有人胆敢这般当面挑衅?
  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让他尝尝我毒药的滋味。
  但最初数息的惊愕转瞬过去,我还没有真正动作,心念电转,便已看清楚,站在面前的金无望眼神清晰冷静,并没有欲望灼烧,更没有半点急色样子。
  平时看着朋友或下属,金无望的眼神常常带着了解与谅解,对常找他诉说委屈的朱七七,甚至会有些的慈爱。但此刻他那张丑脸很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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