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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化雾1-第19章

小说: 化雾1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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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也不怕冷。”

  “好,那我打电话叫我弟来接他。”刘刑警起身,去另一桌打电话去了。柳下溪这边也忙着跟自己局里的人交涉,打电话传真忙得
很。

  王队长人定得很,自然有股子大将运筹在握稳坐中军帐的味道。有疑点,有可能的地方都以为安排人去调查了,就等着各方面把收
集到的资料汇总。不是姓王的自夸,经他手上的案子也不下数百件,除了极少数的案,大部分都给他办得漂漂亮亮。本来,以他的资历
:干这一行已经十一年了,人是三十三岁。上面在他三十岁那年,打算提升他为市局的副局长,这可是头一次这么年轻的高位,不过他
拒绝了,他选择去省城当市局刑侦队队长。喜欢追踪线索、剥丝抽茧,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就是对他能力的证明。他热衷破案本身:罪犯
也好,被害者也好,被调查的嫌疑犯也好都只是剧中的人物各占一角色,而他就是事件里头脑清醒的观众。事件越是离奇,就好象可以
理解为编剧者的功力愈高。

  王队长有双锐利的鹰眼,不过,平时总是隐藏着光芒。他看得出柳下溪跟他是同类,这才是他留下柳下溪的理由,想看看这小伙子
能走到什么地步。他是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待这小伙子的。柳下溪没有说明他与邹清荷的关系,王队长也没问,刚才对人说“表弟”也是
他临时起意这么扯了一句。王队长是有阅历的人,人情世故不通透的话有时会防碍破案。他看得出柳下溪对待少年几乎象亲兄弟。实事
是:这两人并不是新兄弟,可能连血缘也没有。大过年的,来外地玩不是兄弟的同性有点怪。柳下溪是北方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而
少年是地道的南方人。一个英俊一个俊俏怎么看都暧昧。这种事王队长也是见到过,破过的案子里就有同性情人因情变而杀人的。他不
点破,这种事存在,不是你多嘴或者假装看不到就会消亡,中国历史上不是还有:“龙阳之好”“断袖分桃”之说?古亦有之,现在社
会存在也就不稀奇。如果早几十年也就是说文革年代只怕这种人日子不好过。王队长突然拍拍头,低语:“走神了。”

  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接电话声也大,十几人在说电话也是难以分清谁是谁,谁在说什么。如果不是下大雪,可能去渡口一起察看现
场。三十几条人命啊,插手的部门多得很。面前的资料开始成堆起来。他思考时,手下是知趣地不打搅他。

  三十几条人命啊!一瞬间冲进江里就这样没有了。

  有时还真无法形容人的生命。

  王队长的妻子是医生,骨科医生。他去省城时他的妻子也跟着调过去了。夫妻两的工作对生命比常人更多一份感慨。

  邹清荷很闲,他真的想进那间热闹的屋子里忙碌。看得出那里面是急缺人手的,不过他只能当闲人,坐在接待室围着火炉看课本。
成人的世界与孩子的世界是有区别的。他是跨不过那条线。

  门开了,邹清荷望过去,有一个年龄跟他差不多的少年立在门口,正躬腰掸裤子上的雪。然后,立起身来,唇红齿白:“你好,我
叫刘琪,你是邹清荷吧。”他走过来,身上还带着雪的凉味儿,雪白的袄子是防水的那种,看上去就暖和,灰色的笔挺长裤与黑色发亮
的皮鞋……大城市里的人就是不一样。邹清荷有了乡下孩子般的自卑,看着自己皱巴巴象腌菜般的裤与沾水就湿的手工棉鞋,更不用说
老土的布书包与难看的失色的花色棉袄。

  “你也是高二?”刘琪一眼看到他的课本,笑笑露着雪白的牙齿:“我也是高二呢,你报考那所学校,来不来我们省啊。”刘琪显
然是自来熟的人,翻了翻他的课本“哇噢,你的字蛮漂亮的!有人说字如个性,瞧你的字,有骨有架,大气得很。”书翻得快,抬头:
“噫?你内向?”

  邹清荷心想,你一直没有停口,我怎么说?

  “想去什么地方玩?”书随手一丢,刘琪坐了下来。双臂大开靠在椅背上,目光亮闪闪的。

  邹清荷为难地看着自己的棉鞋,下雪天,不方便出门,湿了脚会冷。好不容易才烤暖和。“我第一次来这儿,不知道什么地方好玩
。”他跟他还是陌生人,怎么会跟他乱跑?等一下找不到柳大哥怎么办?他身上才那么一点钱,在这陌生地方,除了柳大哥他可以依靠
谁呢?

  “好玩的地方多着啦!”这下,身为东道主的刘琪来劲了更是涛涛不绝,犹如长江之水天上来。

  王队长突然敲着桌子,这是他使唤人的信号,有小警察过来:“王队,想到了什么?”大家对他是恭敬的,对满怀理想的小警察来
说他也是一个传奇啊。

  “把那位好运的女乘务员唤来,有事忘了问她。”

  小警察摸头:“她好象回家了。”

  “没有,她就住在旁边的招待所里306室。事情还没有了结,没有那么快放她走。找她问话的人多着。谁会来去陵山县查询?”王
队长一副,你真蠢看得小警察脸红了,赶紧出去找人。

  柳下溪此刻已经坐在他对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难看。王队长一直在等他开口显然对方比他的耐心要好,一直静静地阴着脸不
动一下。

  “怎么了?”王队长习惯性地敲着桌面。

  柳下溪回过神来苦笑:“事情也太凑巧了,邹清荷的姐姐也就是车上的女乘务员在昨天回去时,在路上遇到车匪,被刺中肺部,现
在还是昏迷不醒之中。连她父亲也生病住院了。”

  王队长的脸布上乌云:“蓄意的还是意外?”

  “意外,车匪本来是要刺另外一名旅客,邹秋菊是为了救人被刺中的。了不起啊,一个女孩子跟车匪博命……差点就牺牲了……不
知道该如何跟清荷说。”柳下溪担扰地摸着自己的额头。“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没有醒过来,她在受伤前就感冒了。天气又冷,
当时,没有人懂急救,离医院又远失血过多……本来伤口也不是深到致命……当时,有人把刀子抽出来再去堵喷血的伤口……哎……”

  “抽出刀子的是谁?会不会跟本案有关?”王队长拍拍他的肩:“这件事还是先瞒着邹清荷,现在又回不去,光担心只会吓着孩子
。”

  柳下溪苦涩地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考虑,现在告诉他于事不补,我有同事在照顾他们父女俩。他父亲没有大碍,是焦急与没有吃
东西才倒下的,吊了几瓶药,听说没有事了。我跟他父亲说过了我们暂时因停渡不能回去,他也是没事。询问过他有并二名死者,他没
有印象。”

  “嗯,除非特别,司机专职开车,一般不会去注意旅客。”王队长突然记起:“哦对了,我见那孩子一个人孤单,叫小刘的弟弟陪
他在本市玩玩,晚上会送他回给你们预订的房间。”

  柳下溪一怔,忽儿一笑:“谢谢,王队。”

  此人心思绪密!这是王队长得出的结论。

  “目前,你对这案子有什么看法?”王队长接过有人递来的热茶。

  柳下溪同样接了一杯:“武夷九曲,步步奇特。”

  “很怪!事堆在一起……可能要长期抗战。到底忽略了些什么?”

  “李子江的死亡现场。”柳下溪喝下一口,好茶!

  “……”王队长几乎把刚喝下去的茶水喷出来,还好还好没有失仪。“怎么说?”

  柳下溪回神:“我是说我没有亲眼看过现场,心里没有底。”

  “得!等小陈回来,我让他陪你去一趟。”

  女乘务员再次过来,脸色极差,也许是经受了一系列盘问吧,默默地喝着水,先前有过的神态消失了。

  “这是怎么啦?”王队长钩动嘴角带笑问道。

  柳下溪是佩服这位王队长问话技巧的:先前的恐吓与安抚,现在的亲切……。

  少女果然被感动,眼圈一红,语带哽咽:“他们他们硬要把屎盆子往张师傅身上扣,把负责归在死人身上便宜着谁呢?一群王八蛋
!”

  “是怎么扣的?”吩咐端上热茶,递上手帕。

  少女轻轻地哭起来:“这车本是跑短途的,单位上说大年头三天,路上没有人,跑长途的车正好维修,准备接下来的春运高潮。单
位里车现在紧张就让短途车上了长途线,跑短途的车本来就是一些性能要差的旧车,张师傅是年龄大了点,可经验丰富。但路不熟啊,
第一次跑这条线,这坡也太陡了些,有几次差不多出事我都瞧见过,惊险着怎么能让张师傅背上这三十几条人命啊?!”

  王队长与柳下溪对视着:旧车、性能不好、不熟悉路的司机、下大雪的天气、结冰的陡坡、刚好渡口下面是深深的江口,于是三十
二条人命就这样没有了!

  今年的雪特色的白…06

  柳下溪感觉女乘务员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这才出口询问:“你能重新描绘一面你看到的事故发生的过程么?”可能是他们态度和
谒,少女对他们不存在害怕与激奋的心理。吸吸冻坏的鼻子,在热空气里有些痒痒的。

  “我是定期跑这条线的,知道这过渡要等的时间长,天气虽然冷,闷在车上也难受。可能是年初二吧,车辆并没有想象的多,我去
购船票的时候,车辆就开始动了。我们的车是在外道,也就是临江的这边。当时,有见旁边有本地车在抢道,张师傅应该有把方向盘往
外打,后来停下。本来可以上的那一渡由于有抢道的车,他停下来就没有上去。等渡离开后,车的前面是空荡荡的,我也没有多看,那
时轮到我购票了。等我购完票时,车子已经于箭般直冲进水去了。”

  王队长遗憾地抬着微闭的双眼问柳下溪:“你会开车么?”

  “会。”柳下溪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可以想象到司机的害怕、紧张、手心出汗到握不住方向盘、该刹车时却踩了油门。也许在
让道的那一瞬间司机就吓到了。我有亲眼见过这种类似的情形,以前在国道,朋友在细雨里为了让对面的车,自己却因路面打滑翻到旁
边的田里,我那位朋友吓得全身发抖,四肢僵硬。一直不敢开车了。小蒋那位张师傅以前是不是出过车祸?”

  小蒋是女乘务员的姓,她有些迷惑,听他们的口气事故还是由于张师傅造成的。当即她的口气变得生硬起来:“我怎么晓得?张师
傅都开了几十年的车了,技术上是没有问题的!”

  王队长摇摇头:“这只是一种可能,当时车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死者们我们都不知道。也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刹车当时失
灵了。在让道停车的时候张师傅可能把刹车踩到底,在汽车启动往前称的时候,冷僵的脚直直地压在了油门上加上汽车老化,刹车突然
失灵了。这种可能性更大。加上车轮胎损伤严重,这车还真跑不了长途。说到责任只怕是你们单位,只知道呆在办公室编车号的调度员
要付首要责任。第二要负责的就是车检安全员。其实,张师傅也是应该要告诉上面这车不合适跑长途,那有结冰的天不安防滑链就出门
的车?”

  小蒋气呼呼地站起来了,不再发一言地离开了。

  王队长对柳下溪摇摇头:“按理说开了几十年的车不应该踩错油门的。”

  “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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